江恒冷声的我们再也别见面了。镇静剂下的昼夜颠倒。精神力被千奇百怪的杂念啃食。尼古丁过度摄入导致胸闷气短。失眠。焦虑。行尸走肉。度日如年。久违的窒息感来势汹汹,如朝他袭来的惊涛骇浪,就快没过口鼻,掠夺他的呼吸。秦怿脑袋一沉埋在江恒的颈窝,像将死之人抱住唯一的浮木,他闷着声,一字一句,“你之前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就是三年前,你离开的那天。”“我突发了急性精神混沌,因为精神冲击过强导致出现情感超负荷。我在静音室呆了快十天,欣姐每天都会过来给我做疏导,后来精神状态总算稳定下来后,我用组织给的半年假去旅居,欣姐说我必须去好好休息,去接触大自然放松心情。”“不用觉得说这些是想让你相信我什么,或者是原谅我的失误,又是心疼我。”“我只是想说,你不要被那些胡言乱语左右,我知道周秉正这个人对你来说不一般,但他做的很多事,自私,伪善,唯利是图,他可能有过对你好,但我想他更多是在利用你的信任、善良和正直。”这些话秦怿没用共鸣,而是贴在江恒的耳边一字一句,提到周秉正时,身下的人明显动了动,秦怿不确定江恒是想要反驳还是另有其话,他用力咬上他的耳尖,听到吃痛的抽气声才松开,毫不客气地揉捏着那抹留下牙印的软骨,秦怿冷声道,“别被人卖了还要傻傻的去给人数钱,要不是在乎你,要不是把你当成很重要的人,要不是……”秦怿大喘了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却是细若蚊声的,咬牙切齿道,“要不是喜欢你,我用得着这样,用得着……”话音未落,肩上忽然传来无法反抗的压力,秦怿小声说了声靠,缓过神时两人的位置调转,江恒双手撑在他肩膀两侧两侧,看向他的眼神意味不明,错愕,惊喜,尘埃落定的心安。秦怿抿了抿唇,直视他的目光,“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要信就……”未说完的话被堵住,回应秦怿的是比方才更热烈的吻,像夏日里没有预兆的急促雨点,落在脸颊,嘴唇,又滑到侧颈。领口被扯开,最上层的扣子不敌如此大力,从线头脱缰,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当啷声响。江恒的动作很急,触到秦怿却温柔得让人发痒,身体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更敏感,像被刀刀致命的温柔钝刀划过。任人宰割。近在咫尺。情热升腾。薄荷叶的香气浓郁得将所有感官填满,像坠入满是薄荷叶的林间,被盘根错节的枝干包裹,重重叠叠的树叶撩遍身体的每一处,痒意蚀骨。树枝会不知轻重地划过皮肤,留下形状各异的痕迹,孰轻孰重,欲罢不能。这场坠落悠长而深远,似乎永无尽头。叶片会讨好似的将人紧拥,又会使坏地铺散开来,任由失重感来势汹汹,至极限时,叶片才会重新聚拢,稳稳当当拖住几经脱力的人。秦怿瘫在床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白炽灯刺眼,虹膜上挤满大大小小的光圈,眨眼,光圈就会变成一颗颗闪烁的星星,忽明忽暗。江恒埋在他的颈窝,并不安分,吻像怎么也不够似的,有时落在脖颈,有时落在脸颊,又或是落在唇上。秦怿要是回应他,就会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得安抚地揉捏他的后颈,才会消停下来。这回的结合热比任何一次都来得热烈。江恒在这种事情上会温柔地服从一切,所有的失控都是秦怿的蓄意而为。可这回却多次脱离他的掌控,近乎崩溃时,秦怿张开嘴连声音都发不出,只得用最后的清醒与他共鸣。“江、江恒……真的不、不行了……不、不要了……”江恒才如梦初醒地放过他。脑袋像坏掉似的,意识都模糊,动作变得迟钝,连抬手去揉他的脑袋,都用尽了力气。秦怿脱力地小喘着气,方才的事情急切而荒唐,脑袋一片空白,秦怿不知道是因为精神力与黑雾对抗产生的精神波动太强,还是结合热的威力就是如此之大,又或者是,哪一句话让江恒的情绪亢奋,才致使自己差点没死在床上。是关于变色龙战机的秘密,还是关于周秉正的恶行,又或者是,那句藏匿了好多年终于宣之于口的喜欢。江恒的吻消停了,似乎是感受到秦怿的思绪,撑起身子与秦怿四目相对,他的神色终于恢复正常,眼睛亮亮的。秦怿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哼了几声都哑得听不出本音,只得抬手捂上江恒的嘴唇,摇了摇头。身体累得要虚脱,脑袋也还昏昏沉沉的,秦怿招架不住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