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不出东西,干呕化作剧烈的干咳,嗓子像火烤般的疼。秦怿撑着脑袋大喘了几口粗气,指尖突然抽搐起来,像有万千蚂蚁顺着静脉往心脏爬。突然好想抽烟。秦怿的指尖控制不住地打着颤,他下意识去摸口袋,匕首和绳索的形状明显,这时才晃过神。上战场哪能带烟盒和打火机。恰时,又来了个人影挡在跟前,以为还是新闻社记者,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不适感让秦怿一时没什么好气,“不好意思,我都说了,我……”秦怿不耐烦地抬起头,只见面前的那道身影单只膝盖抵地,半蹲下来,与他平视。江恒径直牵过秦怿正在发抖的手,轻声道,“变种体都解决了,没事了啊。”秦怿愣神盯着眼前人看了半晌,像是才缓过神。他赶忙回握住江恒的手,精神触手扫遍江恒精神图景的每一处,见一切正常才松了口气四处张望,“victor呢?它还好吗?”黑豹应声从江恒身后探出头来,被火燎过地方留下好几道暗红色的伤口,触目惊心。秦怿倒抽了口凉气,从手心徐徐而出的精神触手附着在victor的伤口处,黑豹一时间舒服得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凑上前来蹭了蹭秦怿的小腿,正准备伸舌头舔过秦怿的手背,嘴突然被人一把捏住,victor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龇牙咧嘴地盯着罪魁祸首看。“不可以。”江恒厉声道。victor也不甘示弱,咬牙切齿地想从江恒手里挣脱,奈何力5的力量实在强大,黑豹刚张了张嘴,又被扣捏回去,一来二去没辙,挤出了几溜口水,落在江恒手心。“你这家伙!”江恒刚一松手,victor便逃也似的窜到秦怿身后趴下,示威似的朝江恒摇了摇尾巴。秦怿没忍住轻笑了声,刚才的烦闷劲似乎随着这个笑,消失了大半,他抬手揉了揉victor的下巴,换来黑豹亲昵地蹭过他的手心。“欺负它做什么?”秦怿哑声失笑。“他状态不好,别来闹他。”江恒没径直回答秦怿,拧紧眉毛直勾勾地盯着还在耀武扬威的victor。待到黑豹终于温顺地靠在秦怿身后,江恒才换了表情,从秦怿怀里拿过他的披风,搭在他肩上,又拢了拢,“手这样凉,快披好衣服,别着凉了。”入秋了,又是在这大山间,被江恒这一说,秦怿才忽感拂过的山风凉嗖嗖,吹得泛起一身鸡皮疙瘩,便识趣地穿上披风。衣服也穿好了,人也完好无损地坐在跟前,江恒仍像不放心似的,牵着秦怿的手不放,“要不是你告诉我火变蝙蝠会复生,我们不会这么顺利解决它们。”“变成火球后它的速度太快了,当时要换作是我也挡不住。怿你已经尽力了,别太自责。”江恒的声音很缓很轻,像静音室的海浪哗响,像秦怿最喜欢的蓝调音乐。“你怎么知道的。”秦怿愣神看着江恒。作战时精力有限,秦怿也得等到暂告一段落,才分得出精力启动共鸣追踪江恒的状态。“我一直在用共鸣看你,战场太危险了,离开你我担心……”秦怿倾身向前,一把扯过江恒的衣领,用吻封住他未说完的话。烟瘾,烦闷,懊恼,自责,难耐不已。需要用更大的瘾来压制,来慰藉。不过一瞬间的惊慌,脖颈便贴上一只手,熟稔地,轻柔地揉捏着他。一开始的吻很浅,唇瓣轻蹭着唇瓣,对方安抚似的捏着自己的脖颈,秦怿像是受到纵容和鼓舞,越发使坏地咬过江恒的下唇和舌尖,直到吃痛的抽气声阵阵,直到口腔里蔓延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江恒却越贴越近,嘴唇被堵住说不出话,话音便在脑海中回荡。【没事啊没事啊,不是你的错。】【变种体都杀死了,会好的,都会好的。】时间忽然变得粘稠,周围的景象定格在此时此刻,一切都变成电影里的慢镜头。唯有两道心跳声在耳畔拖出凝滞的闷响。在缺氧濒死之际,秦怿松开了江恒。头一沉,靠在江恒肩头小喘着气,抚在背上的手上上下下地帮秦怿顺着气。直到一声突兀的通讯铃声响起,秦怿才如梦初醒,不自然地蹭了蹭鼻尖,左顾右盼见周围都没人,便赶忙正襟危坐。“阿恒你上哪去了?收队准备回去了!你见着秦怿了吗?给他传讯都不接的。”米亚的大嗓门从通讯仪传出,惹得秦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没忍住呛他道,“以后说话声音小点,吵不吵。”“江恒你没事怼我干啥!诶不对,秦怿你又吃炸药了?!你……”在米亚即将要化身机关枪,秦怿眼疾手快地把通讯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