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受伤了,我都没能保护好你,我……”江恒喃喃说道,明明是正常语气,却觉得带了哭腔,声音都显得湿漉漉的。“啊、啊这个,精神屏障破碎只是小伤啊,总不得要那好几层楼高的触手打你身上吧,这真会打死人的!而且这也是我应得……”在差点脱口而出那横在两人之间的敏感事件,秦怿及时悬崖勒马,赶忙做了个深呼吸把话咽了下去,“诶,总之没事了啊。”再三强调后,江恒看起来终于放松了些,可抚在秦怿额头上的手却纹丝不动,他听见他小声叹了口气,“精神屏障破碎,不是小伤吧。”当然不是小伤。但上一次精神屏障破碎是因为情感过载,简直是钻心挖骨般的折磨。而相比之下这回不过是皮外伤,打了一天点滴,秦怿便生龙活虎了。但见着江恒一脸心疼的看向自己,再逞强便有些煞风景了。秦怿任由江恒将手心贴在自己额头上,拿捏着恰到好处的语气,“那可不,可疼了。”果不其然,江恒的眉头皱得更紧,贴在他额头上的手,不知所措地轻蹭着他的皮肤,江恒的手心温度总是偏高,痒意蚀骨,摸得他心猿意马的。在不超过五厘米的距离,眼前的人目无他物,仅有自己。太近了。江恒的目光烫得秦怿脸热。他悄然偏过视线,落在江恒左脸上的那颗小痣上,又不经意的,向下,再向下,落在他的唇上。这种时候特别适合做些什么……江恒恰时抬手拨开秦怿不小心晃到脸颊的几缕发丝,像是一种信号,秦怿渐渐倾身向前。近在咫尺时,却被一道银光不合时宜地晃了下眼睛,秦怿条件反射地啧了一声,他拧紧眉毛去寻找光源。只见送给江恒的声纹手链变得坑坑洼洼,几道很明显的被扯断又勉强接上的痕迹浮在表面。暧昧的气氛被横刀划破,梦里的那场倾盆大雨轰然而下。【你以为装出这副样子,就能抹掉你做过的事?】当时不翼而飞的手链是被扯断了吧。果然,怎么会轻易放下呢。秦怿像被封印在这场大雨中,雨水渐渐没过他的口鼻,霎时呼吸一滞。问心有愧,再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秦怿头一偏,身子一歪,被子蒙过头,给江恒留下了个背影,不顾他那声小心翼翼的“诶?”“您好,查房。”医生适时叩响房门,才打破了这片尴尬。江恒赶忙侧身给医生让出过道,医生熟练地调出检测仪的各项数据,点触笔在平板上勾勾画画,“你是病患秦怿的家属?哦是他的哨兵。行,病人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各项数值仍偏低,还需要在医院静养一周,期间注意补充营养,避免剧烈运动。但病人因涉及到精神屏障破碎,且腹部受到撞击,饮食方面需清淡,还有,你最近多陪陪他,有助于精神力恢复。”“你的通讯id是2501100510吧?江恒?好的,给你传了份文件,里面有关帮助向导精神力恢复的细则,有空多看看。”“嗯不客气,让病人好好休息,有事随时喊我们。哦对了,让病人别蒙着头睡觉,对精神力恢复不好。”直到房门落锁声响起,秦怿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他故意侧过身被子蒙过头,但耳朵却快要贴到江恒和医生之间,字字句句都没放过。江恒对答如流,而偷听那人却脸一阵青一阵红。【你是病患秦怿的家属?】【嗯。他的专属哨兵。】他的专属哨兵。专属哨兵。专属。靠。和江恒发生结合热时情况特殊,两人还未在中央塔进行登记,身边除了几个亲朋好友,几乎没人知晓这事,江恒怎么逢人就承认。虽然这是医生,但总归是陌生人,说是朋友搭档差不多得了。至于反复强调呢。心里的那场兵荒马乱还未落幕,被子便被人向上一拎,乱作一团的刘海被江恒轻车熟路地拨开,秦怿被迫露出眼睛,与江恒四目相对。“医生说不要蒙着头睡,别蒙着头了好嘛?”喜欢的人。顶着那张帅脸。用这种温柔的语气。哄人。那场兵荒马乱越演越烈,秦怿就要溃不成军。感觉浑身都要烧起来了,在即将决堤之前,秦怿心一横,一个驴打挺的撑坐起身,久卧猛地起身,直接来了个大踉跄,在差点跟地板亲密接触时,被江恒拦腰一抱稳稳当当地站在地板上。秦怿慌里慌张地从江恒的手里脱身,一股脑地往洗浴室的方向狂奔,“我要去洗澡——”“慢点!”江恒的呐喊声在后头追着,秦怿跑得更起劲了,又来了个大踉跄,吓得江恒倒抽了口气再次喊道,“用不用我去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