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一出,秦怿降薪降职不说,还饱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谣言攻击。最近变种生物体猖狂,中央塔舍不得放弃一个能力超群的顶级向导,也念在秦怿从前圆满完成多次s级任务,才网开一面没让他坐牢。众说纷纭,有人说秦怿和江恒之间早就不对付,正好找个理由陷害他;也有人说是秦怿背后有人想搞死江雄,拿他当了枪手。谣言四起,秦怿当时也精神崩溃做了很久的治疗,但他都不在乎了,他心里解不开的结是江恒的那句以后咱再也别见面了。“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没事,现在至少有了个契机,来日方长。”纪蓉回握秦怿的手。“不过,妈……”秦怿再次开口略显踌躇,“就是我跟江恒都是男生……”秦怿得到了纪蓉的一个白眼,“虽然现在还是男性与女性的结合为主流,但我和你爸也不是老古董,性格能力感情都是100匹配度的哨兵和向导,可遇而不可求。”身体虚弱的时候总是有些多愁善感,秦怿感觉眼窝变浅了,眼眶里湿湿的,他身体一倾,抱住了纪蓉。秦怿喜提的这几天病假,无聊得不行,中央塔十分关注他的身体情况,每天的检查一个都少不了,秦怿都没出过医院大门。亲朋好友们都有工作在身,也不能时时陪秦怿解闷,秦怿甚至偶尔去回路易斯那一天能自言自语八百条的信息。倒有个消息。陈一鸣有天火急火燎给他弹信息,说训练遇到江恒了,秦怿休完病假后回来训练、出任务一定会碰上他。秦怿嘴上说着好的,但也模棱两可这到底好不好。反倒消息一出,他更抗拒回组织了。秦怿闷头在被子里想。和江恒再次相处,真的能毫无芥蒂,一如从前吗。初次相逢病假的最后一天,秦怿一口气睡到中午才醒。他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断断续续在放映他和江恒的从前,从小学到初中,再到一同进入中央塔,点点滴滴,像一部漫长的老电影。长发就是这点不好,睡醒后总是乱糟糟的。秦怿有些烦躁地梳开乱七八糟的狼尾发,像在试图疏通心烦意乱,但怎么梳,却感觉总有几缕头发绕作一团,缠成死结,怎么也捋不顺。秦怿的心情就像这几缕头发,烦乱得慌。而他和江恒的关系也像这几缕头发,剪不断,理还乱。第一次遇到江恒,是在秦怿七岁那年。秦景明和纪蓉工作忙,家里又有秦熙需要照顾,秦怿上小学后就开始自己回家。学校离家不远,就是路上会经过条名为四方街的地方,那儿有个做租房生意的小区,里面的租户鱼龙混杂,传闻常有些不怀好意的混混,会蹲守在街道的盲区,专门勒索小孩子的钱秦怿平常都会和有父母来接送的同学结伴而行,偏偏这天秦怿被留在学校做大扫除,离开时已将近八点。入冬了,天已经黑得差不多。四方街是条行政管辖权模糊的老街,像块狗皮膏药,官员们都避之不及。街道四处的墙都已斑驳,稀稀拉拉的,时不时会飘下几块墙皮。路上的几盏路灯总是接触不良,忽闪忽闪的,还会发出滋滋滋的诡异声音。秦怿挺怕这动静,每次路过那片小区,都是用跑的。“啊!”一声尖叫后,秦怿直挺挺地撞到个人,惯性把他弹飞,就要向后倒去。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就被人一把揪住卫衣帽子,拎了起来。秦怿不适,被迫抬起头,那人嘴里正吐出一口烟圈,呼向秦怿,他被呛得偏过头去,干咳起来。“诶哟,好端端一个男生怎么留小辫儿啊,真恶心!”揪他卫衣帽的人,不友好地扯了扯秦怿的狼尾辫。那群混混见秦怿没有同伴跟着,便大胆凑上前来,肆无忌惮地对秦怿动手动脚。“我去,怎么是蓝色眼睛,怪胎啊!”“长得这么弱不禁风呢,不男不女的。”“诶哟你们看,他这只手表,最新款的!屁点大小孩买这么贵的表啊。”“身上有带零花钱吧,交出来。”“翻他包,这小子一定有钱!抢到了,咱几个好几天不用干零工!”说罢,那群人涌上前来,将秦怿团团围住,有人拽着他的卫衣帽子让他跑不掉,有人粗暴地拽下他的书包,有人用满是污垢的手轻佻地拧过他的脸。秦怿不停地躲闪那几只对他作恶的手,并不顺混混们的意。“给我!”秦怿死死护住书包,但力量悬殊,书包带轻而易举就揪走,秦怿手腕上被勒出一道红痕。书包里的东西七零八落掉了一地,新买的笔盒重重摔在地上,磕碎了一个角。秦怿被五六个人推搡着,像被困进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他大喊救命,声音却淹没在那群混混的七嘴八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