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抱着布料往来穿梭,小脸红扑扑的,像揣了团火。
狗剩从北岭回来时扛着半扇野猪,往棚子角落一放:“英子,这是今早起猎的,给大伙儿改善伙食!”
赵铁山缩在村头老槐树下,袖口里的小本子被攥得皱。
他盯着棚子进进出出的人,数到第四十七户时,笔尖在纸上戳了个洞。
“四十七户!”他踹飞脚边的雪块,雪粒溅在老族长家的院墙上——那老头今早刚让孙裁缝给小孙子量了尺寸,笑得嘴都合不拢。
“赵记分员这是冻着了?”队长叼着烟袋从队部出来,工分簿在手里拍得啪啪响,“人家用自家布,教自家手艺,没占公家半根线。你要是眼红,明儿也支个棚?”
他眯眼瞥了眼赵铁山手里的本子,“我可听说了,昨儿刘寡妇拿两斤干菜换了半堂课,那工分算她的副业,合规矩得很。”
赵铁山的脸涨得通红,转身时撞得老槐树簌簌落雪。
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禁止私人纺织”草案,指甲在“私人作坊”四个字上抠出个豁口——
可他分明看见,林英让林建国誊写的《裁衣点公约》就贴在棚口,墨迹还没干透:“一不收钱、二不囤布、三优先孤寡”。
陈默是在傍晚来的,他踩着没膝的雪,怀里揣着个油纸包,哈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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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的《手工业管理条例》,”他把油布解开,露出半张复印件,“目前允许‘家庭副业’,但要备案。”指尖在“备案”两个字上点了点,“我找民政科的同学抄的,你看看。”
林英翻着纸页,火光照得她眼尾亮。
“建国,把公约再抄十份,”她转头吩咐,“招娣,把互助积分卡找出来——满五分换一尺布票,得让大伙儿明白,咱们这是互助,不是买卖。”
雪夜来得急。
裁衣棚的油灯亮到后半夜,孙裁缝戴着老花镜教妇女们绣“平安结”,银针在红布上穿梭,像落了串火星。
林英坐在角落的木凳上,面前堆着布料和积分卡,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
“红袄袄,蓝褂褂,林家姐姐教俺穿好褂!”
忽然,棚外传来童声合唱。
林英抬头望去,铁蛋带着五个孩子在雪地里转圈,身上的新袄是下午刚改的,虽然补丁还在,却洗得干干净净,领口压了道齐整的边。
铁蛋的弟弟铁牛也在里头,原本总缩着的脖子挺得老直,脸蛋冻得通红,唱得却格外响。
赵铁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棚子后头的阴影里。
他望着自家儿子蹦跳的身影,手里的“禁令草案”被体温焐得软。
风卷着雪打在脸上,他忽然觉得那纸轻得像片雪,捏了捏,竟真的碎成了渣。
更北的山坳里,花婶家的窗户透出一点昏黄的光。
春妮的嫁衣压在箱底,里衬是林英改的,针脚密实得能数清。
可谁也没注意到,花婶在灯下抹了半夜眼泪——明天就是腊月初八,她闺女要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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