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雍喃喃开口:“我没有生你的气。”贺流虹显然不信,继续反思:“之前那仙门叛徒拿你威胁我,我不应该选择放弃你,虽然我是故意装出来的,但……”“我真的没有怪你,我理解你的做法,他藏头露尾,说出来的话又怎能相信。”景雍认真看向她的眼睛,像是鼓足了勇气,“我只是气我自己……我只是控制不住,无法拒绝你对我施加的所有影响,你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我的主心骨,所以很多时候明知道你是装出来的,我还是会因为你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举动而欢喜、伤心或者不安。”贺流虹帮他擦拭泪水,心中闪过愧疚,“都是我不好,让你这么难过。”景雍轻轻摇了摇头,“是我的错,我无法摆脱你对我的丝毫影响,正因如此,才会一次次给你带来麻烦,惹你心烦,这次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刚经过秘境试炼就片刻不能停歇地去救我,还要受我这些琐碎的情绪烦扰。”他犹豫片刻,主动用双手牵起了贺流虹的左手,羞怯而惭愧地将脸偏过去,留给她一个在神月峰暖色夕阳下的完美侧影。“你不要嫌我烦,好吗?我以后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会动不动就不理你,也不会动不动就哭。”他底气不足,声音细若蚊蚋,沐浴在夕阳下的身体镀着一圈温暖的柔光,神圣又诱人。贺流虹心里暖融融的,又有点痒痒的,天真漂亮的小师叔,可怜可爱的小师叔,怎么能乖成这个样子,真担心哪天就被旁人哄骗了去。她将他拉进怀里抱住,说道:“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小师叔还让我着迷的人了,小师叔不管是哭是笑还是生气都是最可爱的,我怎么会嫌烦,我最喜欢小师叔了。”景雍的身体又颤抖起来,险些又要哭出来,好在这一回不是伤心或生气。他闻着贺流虹身上熟悉的气息,感受着从她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听着她真挚动容的甜蜜告白,终于卸下了一直以来的防备和伪装。他是多么喜欢她像现在这样紧紧拥抱自己,即便仍旧不懂收敛的力度,他恨不得让她再用力一点,揉碎自己,弄坏自己,让自己完全属于她。“我也是如此。”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还没等贺流虹回应,就自己先红了脸。贺流虹正沉浸在把美人哄好了的喜悦中,冷不防听到对方在自己怀里说了句什么,忙追问道:“小师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好不好。”景雍只当她又在故意捉弄自己,紧咬着嘴唇不肯开口,一双浅色的眼眸里氤氲着水汽,雾蒙蒙的,好像立刻就要凝作惹人怜爱的泪水溢出眼眶。贺流虹越发心痒难耐,但又怕纠缠太过,没轻没重,再次把人惹恼,只能将人从怀里放开,微微俯身,歪过脑袋新奇又期待地看他的脸,可怜兮兮地央求:“小师叔,再说一遍吧,我想听。”景雍低垂着头颅不敢去看她那双过分热切的眼睛,轻声重复了一遍:“我也是如此。”贺流虹绝不满足于此,不肯放过这个羞愤欲绝的美人,继续追问道:“如此什么?小师叔,我天资愚钝,你不说清楚的话,我听不懂。”景雍真想向她求饶,哪怕被她在床榻上折腾千百遍,也不想这般袒露无余,将这不该产生于师叔心中的羞人心思亲口说给她听。“我说,我也是如此……如此心悦与你,最心悦与你。”他的心跳得飞快,脸颊像是着火了,眼中又起了雾。贺流虹有点压不住往上翘的嘴角,怎么会有人告白的时候也像是被欺负了一样,没说两句就快哭出来。她故作老成地把人揽进怀里,拍了拍后背,叹道:“师叔啊,怎么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爱哭啊,肚子里的宝宝知道了该笑话你了。”景雍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高高挺起的肚皮上,委屈道:“你不在的时候,宝宝总是踢我。”小师叔竟然还有如此骄纵的一面,会跟她告肚子里的宝宝的状,贺流虹感到很新鲜很有趣。她隔着衣服摸了两下,可惜并没有感觉到肚子里面有什么动静,于是板起脸来装模作样训斥道:“怎么这么不乖,爹爹怀上你有多辛苦你知不知道。”景雍看得好笑,垂眼温柔地瞧着自己的肚子,满眼里都是爱意,故作嫌弃地说道:“一定是随了你,将来像你一样爱使坏可怎么办。”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贺流虹要是还继续安分守己规规矩矩,那就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小师叔。她再一次把景雍按倒在树下,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我的坏不是全使在小师叔身上了吗,能怎么办还不是小师叔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