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脸上头发上衣服上的血迹灰尘都不见了,昏迷时感觉到的那些,显然都不是错觉,有人照顾了她,还帮她梳理过混乱的灵力。意识到这一点,她赶紧检查丹府内的情况。那颗珠子安分地待着,靠近时依然能感觉到妖气,但是攻击性弱了很多。经过那场漫长而痛苦的对抗,贺流虹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妖气和珠子都会和她作对,但妖气并非来源于这颗绿油油的珠子,二者不是一体。她尝试过很多遍,控制珠子本身,让它那可怕的杀伤力变成可供自己使用的力量。失败的次数很多,但是只要吐血吐得够多,总有成功的时候。她也确实成功了,妖气被这颗珠子压制了。但也没完全成功,她没有将妖气彻底祛除。当务之急,自然是解决掉这股妖气,免得它像定时炸弹一样。贺流虹不确定能不能做到,力竭昏迷之前她就试过了,妖气被压制在丹府时便融入珠子,她无法继续将其灭除,除非将珠子一起毁去。凭她如今的修为还办不到和那颗珠子硬碰硬,光是尝试控制它就已经让她吐血吐成血人了。这个破庙被发现了,不适合继续藏身,她又用了张遁走符。还是深山野林最方便掩人耳目,贺流虹找了个悬崖上的山洞,贴上一圈隐匿气息的符箓,摆上一圈护身灵宝,吃了颗辟谷丹,开始新一轮的奋斗。她的意识沉入丹府,小心翼翼贴近那颗珠子,调动灵力,缓慢将其缠绕。察觉到抵触,迅速撤退。撤退不及时,吐血。继续试探,没有抵触,更进一步。步子迈大了,遭到抵触,吐血。再次尝试,再次吐血。日月轮转,山洞里的贺流虹已经服用了第四颗辟谷丹。一颗辟谷丹能让人一个月不吃不喝,她也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过去了四个月。在挑衅试探撩拨那颗珠子的过程中,她挨打次数多了于是越发抗揍,变得皮糙肉厚,神魂都不知不觉强大数倍。她现在甚至能用神识操控那颗珠子在丹府内跑圈。然而那股妖息越发安分低调,默默藏在珠子里面,一点也不肯冒头。这个问题不彻底解决,始终是个隐患,贺流虹不得不去想想别的办法。她收拾好山洞里自己的东西,悄悄释放神识查探四周,一切正常。然而,刚离开藏身的地方不久,她就察觉到有好几股气息正紧紧追随在身后。之所以能迅速察觉,还是因为她在过去三个月受到那颗竹子的充分“训练”,不论是神魂还是自身灵力的运用都远超从前。若非如此,她刚一出山洞,就被抓了。想到这个可能,贺流虹惊出一身冷汗,拔腿就跑,一连用了十张遁走符,终于将追得最紧的一股气息甩开。那是妖族的气息。她将妖尊伤成那样,如今即便当真觉醒妖族血脉,也再无归顺妖族的可能。半日后,她行至一座临水的小城,身上的遁走符最近消耗速度极快,只剩下最后一张。她留着以备不时之策,服用下易容丹,隐匿了身上的修士气息,登上一张渡河的竹筏。水面上倒映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完美融入周围的普通人中。城中没有什么修行者出没,灵气也很匮乏,贺流虹想打听消息都找不到能听懂她说话的人,至于遍布整个修真界的黑市交易,这里也找不到入口。她精疲力竭,打算先在这里休息一晚,第二天去往最近的主城,找找能解决问题的途径。刚一入夜,客栈的屋顶就传来异响。贺流虹捏着仅剩的最后一张遁走符要开溜,房间外已被三股不同的气息包围。首先出现在房间的是个老熟人,风月宗第一美人的代理宗主师父南宫月宁。南宫月宁很直接地走过来抓人,嘴里笑道:“上回邀你去风月宗,招待不周,这回我们继续。”紧接着就有一道妖族身影闪现在两人中间,将南宫月宁挡住,道:“这家伙伤了我妖族无数性命,还将尊主打伤,除了我们妖族,谁也没有杀她的资格。”南宫月宁嗤道:“几个妖族杀了就杀了,还敢来跟我抢人,让开!”被骂的妖族大怒:“人族一个比一个不要脸!今日我先杀你!”一人一妖当场动起了手。贺流虹看到双方先打起来了,乐见其成,飞快收拾了一下包袱准备溜之大吉。这只妖也有一只尾巴,不过没有毛,附着青色的鳞片,在身后猛甩了一下,贺流虹坐着的那只椅子就粉碎了。她迅速弹跳开,躲过这猝不及防的攻击,扒开窗户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