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之后又要说她乱来。景雍模模糊糊看见她坐在那里像一件雕塑,忍不住生出一丝怨念。怨她无动于衷,毫无反应。不是说过很多次“喜欢”吗?不是说觉得他难耐哭泣时的样子都很惹人喜爱吗?为什么还能镇定自若地坐在那里,面无波澜地看着他露出丑态。难道……就一定要逼他露出最轻贱的样子,主动求她,主动将自己送到她手上?“不要……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闭上……”“看着我,求你了……帮帮我……”“过来帮我……求你……”贺流虹听着他自说自话,一会儿“要”,一会儿又“不许”,像个昏庸无道的帝王朝令夕改,又像最低级原始的动物受制于本能,皱紧眉头。她将那团抱枕拿起来,塞到他怀里,挡在两人之中间,以防他像上次一样缠上来。缠上来也就算了,到时候又说她乱来。她想得很天真,正在受折磨的美人需要的不是一个可以紧紧抱住的死物,而是眼前人温柔的触碰。抱枕是不能替代体温的,立刻就被恨恨地扔到一边。贺流虹猝不及防就被一具火热的身体扑了上来。她稳住身体,用力抓住对方肩膀,连表情也越发凝重。真该带块留影石进来,将这一幕录下,留下铁证,之后也好证明,绝不是她乱来,而是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她试着推开他,拉开距离,没有效果,对方像是黏在了她身上。景雍感觉到她推开自己的动作,怀着幽幽的怨念,身上和心里一起燃着快要将他焚烧殆尽的火,不依不饶地反过来推了她几下,想要将人扑倒。然而他浑身热潮翻涌,绵软无力,看起来就像是缠她缠得急切,越是推她,越是像要迫不及待将自己送到她的手上,任其亵玩。贺流虹既不会被他扑倒,也无法和他保持距离,掌心隔着一层衣料,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她索性又趁机抵上他额头,意识钻入他眉心,再次进入他的识海,开启了这一夜漫长而混乱。贺流虹获得了大丰收,充分践行助人为乐的原则,第四次之后,又反反复复帮助敬爱的小师叔好几次,如愿达成了一夜七次的伟大目标。结束之后,她从令人上瘾的快乐中恢复了理智,清楚这次又过火了。她忍着灵气充裕的丹田处传来的隐隐刺痛,悻悻地收拾好作案现场,熟练地帮美人换上干净衣服。左右张望一圈,没有人要拦下她的意思,于是她吸取上次的教训,在有人进来查问情况之前,手痒地捏了捏美人的漂亮脸蛋,然后飞快地扬长而去。景雍半睡半醒间,朦朦胧胧瞧见那道身影做贼似的溜走,终于彻底昏睡过去。贺流虹自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她以为小师叔早就人事不省了,如果她知道对方还有意识,捏脸的动作一定会温柔一点。回到住处,她就立即闭关修炼,消化这次积攒在丹府的灵气。医修们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淡定许多,已经提前商量起怎么为贺流虹庆祝。灵气流动的速度逐渐加快,波动越来越明显,几天之后,伴随着一阵欢呼,贺流虹就这么突破到练气九层,紧接着又成功筑基。两次突破几乎是接连出现的,筑基的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连谷主看过了都说连最顶尖的天生道体也难以做到如此丝滑顺滑,没有出现任何波折。贺流虹感觉像做梦一样,本来觉得七十岁前筑基成功就算她厉害,八十岁带着赚到的灵石和健步如飞的身姿回凡间界养老,也算是急流勇退,衣锦还乡。现在这么一看,如果她想冲击一下金丹期,也不是没希望啊!至于再往后,贺流虹还没什么想法。从筑基到金丹,再到元婴,化神,合道,大乘,难度节节攀升,金丹已是难得,能在天玄宗这样的大宗门里做上一堂之主,再往上就更是珍稀物种。掌门景离难道就不是天才吗,还不是困在化神期几百年。像琼华真人这般不到两百年就修炼至化神后期的天道宠儿,毕竟是千年难遇,修真界已经几千年都没人能走到渡劫飞升那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