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结束,贺流虹心虚地擦了擦汗,替昏睡中的小师叔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窗外太阳东升,已经是第二天了。没想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么久,屋子外面阵法照常运转,大乘期修士的威压依然存在。屋内一片狼藉,贺流虹又从小师叔的储物袋里拿出一张清洁符,将床榻地面全部清理一遍,恢复整洁。拿清洁符时,储物袋里不小心被带出来一卷书,她走过去捡起来,准备放回去。拿到手上一看,封面十分眼熟。正是前不久害她被执法堂抓住的那本。她回头瞧了瞧仍然在昏睡的小师叔,有些纳闷,怎么还有这种人啊,让徒弟去抓人、去烧书,自己却在储物袋里珍藏了一本。那周无疾还说这书对他师尊不敬,他知道自己的师尊其实躲在神月峰偷偷看吗。贺流虹无比心疼曾经那个被蒙在鼓里的自己。既然如此,她不能白受惩罚,说什么也要将这书多看几遍,看个够本。……掌门进来时,屋子里静悄悄的,感受不到任何神魂波动。他顿时感觉事情要糟。时间确实有些太久了,法阵隔绝了大部分声音,所以守在外面的人只能偶尔听见一点动静,并不完全清楚这么长时间内具体发生了什么。神交的两人一个比一个天真单纯,他给的凝神丹只能发挥四个小时的作用,琼华师弟又是禁欲多年初尝滋味,万一没把握好分寸,那修为低微根骨羸弱的外门小弟子就要倒大霉了,说不定真得休养几十上百年。透过屏风,模模糊糊能瞧见榻上隆起一团人影,身体微微起伏着,气息微弱。“琼华,我不是说了让你万分小心,千万不……”掌门疾步走进去,一边忍不住埋怨,一边从袖口往外掏各种灵丹补药。一抬眼,一道不属于琼华真人的修长身影从窗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将一卷书匆匆放入储物袋。他愣了一下,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确认这个好端端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师弟,而是那个想象中已经神识受创衰弱不堪的外门小弟子。“你,你,你没事?”贺流虹将景雍的储物袋放在旁边架子上,假装自己并没有看过里面的皇叔,摇了摇头:“我没事啊,感觉还挺好的。”掌门见她确实活蹦乱跳,神色如常,彻底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没事,但总比有事好,不用几十年才能来一次、等上几百上千年才能救下琼华,这真的是太好了。天道还是庇护他们天玄宗的!但是等他看清床榻上的情形,便笑不出来了,他满以为会安然无恙的小师弟蜷缩在雪白的绒毯之间,背对着他们,气息微弱,身体轻颤。而床边放着的那根“玉簪”上的青色宝石反射着温润的光泽,提示着他事情确实有些糟糕。他厚着脸皮找人炼制的“法宝”终究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守护住师弟的元阳。原本道途一片平坦的琼华师弟,先是中了迷情散,眼下连元阳之身也失去……“罢了,罢了。”他有些无力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企图安慰师弟和自己,“琼华,这事不能怪你,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贺流虹见师兄弟二人快要聊上了,想要告退,回去消化她攒在丹田内的灵气,再不打坐调息,她感觉丹田就要炸了。榻上的人依旧不肯转过身来,反倒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往床里侧靠过去。搭在身上的毯子也悄悄上移,挡住了大半张脸。掌门定睛一瞧,那染着薄红的脸颊,眼尾未干的泪痕,留有红印的手腕……无一不在揭露昨晚的云雨来得有多凶猛。最糟糕的是,他稍一探查,就发现了师弟的神识遭到过分消耗,一看就是使用过度。“只是……”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何如此虚弱的人是琼华你?”他看向唯一的嫌疑人,目光沉沉。贺流虹轻叹一声,苦恼道:“唉,掌门您有所不知,师叔他忽然情毒发作,我费了半天劲,一共神交五次才将他安抚住。”掌门吓得立刻站起身来:“五次!?”贺流虹道:“本来准备一夜七次的,但是……”她脸上的遗憾看起来不像是装的,而是真的觉得五次太少,她还没能满足于此。但是她的神交对象太禁不起折腾,她对此感到有些不满。景离忍不住提高音量:“你还打算来七次?贺流虹,你疯了吗?”就算是化神期,每次神交造成的消耗也是巨大的。稳妥起见,最贪图享乐的亡命之徒也会小心谨慎等待休养好了之后,才进行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