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廉和飞鹰听到花怀归不在,大着胆子抬起头,左右转动,也没有发现花怀归。“英王,我们改天再来?”飞鹰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花怀归如幽灵般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带来一阵凉意。花欢言立即转身朝花怀归看去,只见他一双赤褐色的眼睛甚是冷淡,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便朝高座走去。花欢言赶紧弯腰行礼,高声道,“父亲,孩儿来给您请安!”“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有何事。”花怀归一边冷声道,一边走到正方的座位坐下来。他手肘抵在扶手上,手掌托着额头,闭上双眼,似乎极累。花欢言望着他,一时之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也不知做什么好。他朝黑廉和飞鹰看去,只见他们俩也不所措。他只好又看回花怀归,打算告辞离去。谁知这一看,却吓了他一跳。花怀归外表一直如他一般年轻,若是不知情的还会以为他们是兄弟,绝不会想到两妖是父子。但此时的花怀归一改往日的容颜,他头发似雪般白,皮肤松垮,如老树皮般,皱巴巴地耷拉着,好像一瞬间就从青年窜到老年,行将就木。花欢言吓得辞行的话卡在喉咙里,呆呆地望着花怀归。黑廉和飞鹰也呆愣住,竟忘了尊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花怀归似乎知道自己的变化,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他原本赤褐色的眼睛变微红,刷地一下来到他们身旁,伸出两只手,分别掐住花欢言和黑廉的脖子,转瞬间周身升起黑气,额头青筋暴现,白发缓缓变黑,人逐渐变年轻。而他掐住的花欢言和黑廉不停地挣扎着,他们的变化与花怀归的正好相反,变得衰老至极,好像一下子就走到生命的尽头,魂归九泉。飞鹰看着那三个妖,魂飞天外,脑袋无从思考,身体在强烈地求生,自动指挥手脚往外跑。他只知道不停地跑,不知要跑去哪,不敢回头,生怕见到花怀归那张可怕的脸。就算跌倒他也顾不上伤,立即爬起来接着跑。桃花与青瓦、飞椽相应,美不胜收。沿着满地的粉色花瓣,铺到宽阔的屋子里。花极颜身边围着好几个小妖和八言,他正在絮絮叨叨地吩咐他们备好今晚的菜。他往外看了看,夕阳已西沉,宋时月就快要回来同他一起用餐了,他得让她每天吃的不重样。银琢坐在一旁的圈椅上,一边听花极颜的絮叨,一边流着口水,悠闲地等着。他不管在外边玩得多累、多开心,到了饭点总会雷打不动地回来蹭饭。而苏静微平时只坐在宋时月必经之处,眼巴巴地望着她,希望她开口说回青玄。楚逸言还在外边逛,齐真则是闷在房间里看宋时月给她的术法。昨天晚上,宋时月找到她,把这本术法给她,同时和她约定,除非她死,不然,她不能练。齐真答应了她,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打算先研究,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她也好快些练成。突然,这片桃花相映的府邸传来一阵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这串脚步声一直朝着花极颜所在的屋宇而来,直到响起砰的一声,重重的脚步声才消失。一瞬间,一屋子的妖齐齐看向一个地方,花极颜也一样,他疑惑地看着眼前俯身倒地的妖,这妖他记得,花欢言身边的得力帮手,曾在瑜城共患难的飞鹰。他连忙起身,走到他身旁,把他翻了个面,朝他输入一缕妖气,还活着,只是受了惊吓,又太累,一时昏迷了。银琢看清来人是飞鹰后,担忧地跑到他身边,蹲下身子察看。毕竟他们共患难过,有感情。花极颜见他不醒,使劲地拍打他的脸,片刻后,飞鹰舞动着双手,胡乱呢喃着,稍顷,他猛地跳起来,还要再跑,花极颜一把抓住他后腰的衣服。哪知飞鹰挣得更加激烈,嘴里还不停地大叫道:“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花极颜心下惊疑,连忙问道:“谁要杀你?”银琢插嘴道:“飞鹰,是我们。”飞鹰闻言,急忙看向抓住他的人,望见花极颜和银琢的脸庞,整个妖松懈下来,环视四周,但见房里没有宋时月、齐真她们,又瞬间绷直了身子,急忙道:“大王,宋仙子和齐仙子呢?快,快把她们找来。”花极颜不解道:“你找她们做什么?”“大王,先找她们,不要耽搁,否则大家都会没命。”飞鹰急促道。八言好奇道:“为什么会没命?”银琢也道:“对啊,你先把事情讲清楚。”花极颜盯着他看,怎么会就没命了?他这话没头没尾的,到底是何意?然而还未待飞鹰细说,一抹葡萄紫飘进了院子里,一位艳丽的年轻男子踩着粉色的花瓣,缓缓地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