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妄刚喝下一口茶,闻言看了他一眼,不为所动。宁鸢根本不理会他的冷淡反应,自顾自地凑近了一步,语气娇滴滴地问:“姐姐,你看我的腰细不细?”他说着,故意侧过身,挺了挺腰肢,像是在卖弄似的。时妄语气淡淡:“细得跟麻杆一样。”宁鸢:“……会不会形容?”这人真是毫无情趣。他不死心,又仔细端详了铜镜里自己的眉眼,故作惆怅地叹道:“姐姐,我这眉形是不是比你的更勾人?”时妄抬眼扫了他一眼:“不比。”宁鸢噘嘴:“姐姐你整天摆着这张冷艳臭脸,江湖儿女当快意潇洒,你笑笑嘛?”他说着,还伸出手作势要捏时妄的脸,想把那张冰雕一般的冷漠面孔捏出一点表情来。然而,下一刻——宁鸢腰间突然一紧,被人狠狠一把掐住了。时妄的手掌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丝警告意味,嗓音低沉冷淡:“闭嘴。”宁鸢被掐得微微一抖,愣了片刻,然后嘴角勾起更大的笑意:“哎哟,姐姐你害羞了?”时妄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宁鸢赶紧举起双手投降,笑得一脸乖巧:“行行行,不比了。”时妄这才松开手,坐回原位继续喝茶,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然而,宁鸢摸了摸自己的腰,心想这事儿可有意思了。这一路上扮妖女,简直比他当年仗着魔尊名头惹是生非还有趣得多。入夜时分,城镇灯火辉煌,远处的青楼笼罩在红色灯笼的微光中,似一方独立于尘世的温柔乡。时妄与宁鸢刚走到城门口,便听见了一阵嘈杂的人声。几辆笼车停在街边,车内挤满了衣衫褴褛、面色惊恐的女子。她们神色苍白,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满脸绝望,还有几个不甘心的少女仍在拼命挣扎,却被凶神恶煞的镖师死死按住。“老实点!到了地方,你们就是贵人们的玩物了!别不识好歹!”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恶狠狠地呵斥道。宁鸢眨了眨眼,眼中微微泛光,转头看向身旁的时妄:“姐姐,见义勇为可是正道中人的美德……”时妄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你什么时候成了正道?”宁鸢一甩衣袖,微微扬起下巴,眼尾含笑,笑得既妩媚动人,又正气凛然:“今日就做一次好人。”时妄:“……”小东西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但不管如何,事态紧急,拐卖的女子们即将被押送出城,若是等到他们入了黑市或者某些贵人手中,再救就难了。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达成默契。宁鸢轻笑一声,指尖轻扬,拇指与食指轻轻一弹,一缕细不可察的烟雾从袖中逸散开来,在夜风的推动下,烟雾悄无声息地潜入青楼后院之中。与此同时,时妄迈步向前,姿态闲庭信步,目光淡然,宛如月色下踏雪而来的谪仙,走进了青楼大堂。他白衣如霜,眉目冷艳,冰雕玉琢一般的脸庞无懈可击,一举一动皆带着不染凡尘的仙气。一时间,整个青楼安静得可怕。“天啊……这世间竟有如此风华绝代之人!”“这气质,这容貌!”“我直接退了算了!花魁的位置让她当!”霜冷仙姬一现身,所有的姑娘全都惊呆了,手中拿着的折扇、酒杯、丝帕接二连三地掉落在地,甚至有几个被贵客搂着的花魁都开始挣脱开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这位冷艳无双的“仙姬”,仿佛看到了凡世间最不可得之绝色。就连正在赌博喝酒的几个男人都愣住了,神情恍惚地看着站在大堂中的时妄,一时间竟忘了呼吸。“美人!”“若能一亲芳泽,此生无憾!”“这位开价多少两银子?!我要赎她!”时妄:“?”他就站在这里一句话没说,就差点被卖了?宁鸢跟上来,差点笑翻在地,咬着袖子才勉强忍住没当场出声。“姐姐,你看看你。”他低声笑道,眼里满是促狭之意,“一举一动都让女子倾倒,这要是被正道中人看到,不知道会不会以为你要在这里开个合欢宗分部……”时妄扫了他一眼,目光隐隐透着一丝危险。宁鸢忍笑,连忙拢了拢衣袖,语气正经了几分:“行吧,姐姐,快去后院把人救走,我怕那些女子再多看你几眼,估计要自愿留在这里了。”说完,他轻轻吹了口气,指尖一点,那抹无形的烟雾悄然弥漫开来,逐渐扩散至整个大堂。不消片刻,青楼中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瘫倒在地,不管是姑娘还是客人,全都被这无色无味的迷烟迷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