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妄皱眉:“什么篝火会?”宁鸢笑眯眯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精光:“你该不会没听说过吧?仙门修士、散修、妖物混杂,三教九流齐聚一堂,传闻中只有身份足够特殊的人,才能参加的晚会。”时妄盯着他,眸光深沉。“要怎样的特殊身份才能满足?”宁鸢眨眨眼:“您清虞道子一个人肯定不够。”“那你市井流氓就够?”“咳咳,非也,”宁鸢握拳掩唇,掩饰尴尬,“村民订下了一条规矩——只有以‘道侣’身份报名的参与者,才能通过审查,在节日期间进入村庄。”时妄闻言,脸色微沉,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果然,宁鸢下一句话立刻印证了他的猜测。“所以呢……”宁鸢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眼神里透着一丝狡猾,“师尊,我们要不要假扮一下道侣?”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时妄的脸色黑了下去。宁鸢叹了口气,一脸诚恳地补充道:“当然,我知道您清高惯了,最烦这些世俗虚伪的东西。但这次真的特殊,时间紧迫,您身边最合适的人选,也就只有我了。”时妄冷冷盯着他。“你应该知晓,我曾有过道侣,我不会让任何人玷污他的身份。”宁鸢心里微微一堵,面上笑嘻嘻地摊手:“您不会真让我去找别人吧?那您又能去找谁呢?清虞道子途径溧水,却避乱不出,留妖邪祸害一方,传出去世人又会怎么想?”时妄嘴角微微抽动,此人不过是想蹭自己的名气抱大腿,量他也不敢有其他心思。遂咬牙敲定此事。三人走了一天的路,终于在上薛镇上的一家小饭馆落了脚。饭菜上桌,香气四溢,徒弟阿临刚想伸筷子,就见师父丁圆还未动手,便乖觉地缩回了手,等着师父发话。不料,对面的时妄早已不声不响地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块鱼肉,慢条斯理地放入口中,动作从容淡漠,当桌上的所有人都不存在一般。阿临忍不住小声嘀咕:“师父,这位道子怎么这么冷冰冰的,跟个冰雕似的。”话音刚落,宁鸢一巴掌拍在徒弟脑袋上,毫不客气地压低声音教训:“闭嘴!别乱说话,咱们可是托了人家清虞宗的名号,才能平安混到现在,还不多谢谢人家?”阿临揉着脑袋,嘟囔着:“那也不用跟个死人脸似的吧。”宁鸢懒得理他,目光悄悄瞥了对面的时妄一眼。此刻对方正低头进食,神色淡漠,仿佛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对话。然而宁鸢心里清楚,时妄的修为高深,怎么可能听不到?只不过这人向来高傲,哪怕听见了,也只会当成路边鸟语,懒得回应罢了。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这神魂经脉伤得不轻,想要尽快恢复,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待在时妄身边,汲取他的灵气。可若是时妄的灵气消耗太多,岂不是会影响他的恢复?得补充才行。于是宁鸢眼珠一转,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肉,笑吟吟地放进时妄的碗里:“时道子,吃点吧。”阿临瞬间瞪大了眼睛:“师父!以前您都是夹给我的!”“你年纪轻,阳气足,不宜吃这寒性的东西。”宁鸢面不改色地胡扯。阿临满脸迷茫地抬起头:“可是我……”“吃别的。”宁鸢果断打断,又伸筷子夹了块鸡腿,殷勤地放到时妄碗里:“来,吃这个。”阿临的嘴角微微抽搐,心如死灰地看着那只被抢走的鸡腿:“师父……我最喜欢吃鸡腿。”“鸡腿太油腻,容易积滞,”宁鸢一本正经地说道,语气真是个操心弟子健康的好师父,“作为你的恩师,我得关注你的饮食健康。”阿临:“???”时妄终于抬眸看了宁鸢一眼,只是眸色冷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接着,他放下筷子,连看都不看碗里的东西,优雅地拿起茶杯,抿起茶来。“喝茶好,清肠胃。”宁鸢笑容不减。饭馆简陋,掌柜端着账簿走过来,一脸为难地说道:“三位贵客,实在不好意思,最近人多,房间紧张,只剩下一间双人房和一间单人房了。”阿临闻言,立刻自觉地开口:“我和师父挤一间就好,道子大人一个人住舒坦些。”谁知宁鸢却举手打断:“他住单人房。”阿临:“啊?”宁鸢一脸理所当然:“徒弟你自己一间,我和道子一间。”阿临愣住了,皱着眉满脸不解:“为什么啊?师父跟我睡不是挺好的?从前都是我们俩——”宁鸢微微蹙眉,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徒弟要学会独立。我和我家道侣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