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曾被侯府欺压过的百姓、被逼得家破人亡的苦主,更是蜂拥而至,跪在衙门口喊冤。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
安远侯府,彻底完了。
圣旨下来的那一日,安远侯府乱作一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远侯欺君罔上,鱼肉百姓,罪无可赦!着即夺爵抄家,阖府流放岭南!钦此——”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回荡在侯府正厅,侯爷面如死灰,侯夫人直接昏死过去。
程如松瘫坐在轮椅上,脸色惨白,而杜简荷则死死攥着帕子,指甲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
她明明只是想扳倒程如风啊!
怎么会……连整个侯府都搭进去了?
很快,锦衣卫出现,一脚踹开门口跪着的下人,府里乱作一团。
“奉旨查抄安远侯府!所有人跪地听候落!”
为的锦衣卫千户冷声一喝,身后数十名带刀侍卫鱼贯而入,如狼似虎地冲进各个院落。女眷们的尖叫声、下人们的哭喊声、瓷器砸地的碎裂声,混作一团。
昔日煊赫的侯府,顷刻间沦为修罗场。
正厅里,安远侯瘫坐在太师椅上,面如死灰。
他眼睁睁看着锦衣卫将御赐的匾额摘下,将祖宗牌位推倒在地,将库房里的金银珠宝一箱箱抬出。那些他费尽心思搜刮来的珍玩字画,如今全成了罪证,被一一登记在册。
“侯爷,请吧。”锦衣卫千户冷笑一声,将镣铐扔在他面前。
安远侯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后院厢房,昏死过去又醒过来的侯夫人王氏披头散,已经半疯,死死抱着自己的妆奁不肯松手。
“这是我娘家给我的!是我的嫁妆!你们不能拿!不能拿!”
锦衣卫哪管这些?一把扯过妆奁,随手一倒——珍珠玛瑙滚了满地,一支金簪“叮”的一声落在地上,被靴底碾过,弯折变形。
侯夫人瘫坐在地,终于崩溃大哭。
程如松的院子里,杜简荷脸色惨白,死死攥着轮椅扶手。
“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见我爹!我祖父是左都御史,我要见我祖父!”
锦衣卫嗤笑一声:“杜大人?他自身难保了!“
杜简荷浑身一颤,终于意识到——
她亲手捅出的刀子,最终扎回了自己身上。
祠堂外,程如风被两个侍卫拖出来,衣衫不整,满脸是血。
“放开我!我是侯府嫡子!你们敢动我?!”
锦衣卫一脚踹在他膝窝:“嫡子?娼妓生的野种,也配称嫡子?”
程如风趴在地上,突然疯狂大笑,笑着笑着,又嚎啕大哭。
府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活该!当年强占我家田地时,可想过今日?”
“我闺女就是被他们逼死的!报应!报应啊!”
不知是谁先扔了一颗烂菜,紧接着,石子、臭鸡蛋、泥块纷纷砸向被押出来的侯府众人。
安远侯额头被砸出血,却连擦都不敢擦,只是佝偻着背,一步一步走向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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