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中秋到了。
李明祯进宫领宴,不知怎得在宴席上又和太子起了口角。
皇上的好心情都没了,皱着眉问。
太子一派和气,笑着回话,“启禀父皇,儿臣只是担心二弟沉溺女色,故而多嘴叮嘱了两句,不料却惹了二弟不快。”
他说着,举起酒杯冲着李明祯,“二弟,大节下的,别因为这点小事闹得父皇不快,哥哥也是担心你的身子,毕竟咱们国朝还要靠你开疆拓土呢!你要不爱听,哥哥以后就不说了,我先干为敬!”
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做足了脸面。
李明祯不接茬,场面一时冷寂。
程如松作为安远侯府世子也携家眷赴宴,他的位置在中段,将太子和秦王的斗法看得一清二楚。
坐在上的皇帝拧了拧眉,只觉得这两个儿子没一个有眼色。
一个不看场合去挑事儿,另一个心胸狭窄不大度。
就在他要开口圆场面时,只见二儿子站起身,直接从一旁伺候的内监手中拿起一壶酒。
“太子哥哥给我赔罪,我当不起啊。哥哥教训的是,弟弟这也是初为人父,一时有些过于在意,毕竟我的秦王府……还没有孩子诞生。”
他也学着太子仰起脖子直接对着酒壶喝。
一旁的贤妃不知为何叹息一声,“秦王一年到头在外奔波,伤痕累累,好不容易有了子息,自是宝贝的。”
皇上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连忙让人拦下拼命灌酒的秦王。
是啊,太子在外没有好色的名头,可东宫里的女人一点儿也不少,孩子更是一窝窝的生,诺大的宫殿挤得都快住不下了!
三天两头就有妻妾为了芝麻大点事吵吵嚷嚷!
反观秦王,虽说后院里有些美人儿,可常年在外,一年中在京城的时间才有多少,至今秦王府还没有一个孩子。
“好了,”他一抬手,“太子有些醉了,扶回去好生歇着。秦王,何氏有功,晋封她为才人,另有赏赐。她身怀有孕,就不必进宫谢恩了。”
时下亲王的后院也十分品级的,选侍美人等都是初级品阶,而才人再往上就是侧妃了。
皇帝自认为处置的十分公道,当着一众大臣后妃的面都没偏向太子,还弥补了秦王,可不料两个儿子没有一个高兴的。
太子回到东宫气得鞭打小太监,动静闹得不小。
秦王则摆出一副死人脸一直到最后,提前离席也无人敢置喙,毕竟哪个男人被戳到了传宗接代的大事能心情好呢。
出了宫门,李明祯便纵马回府,他大踏步走到春晖堂,只见回廊两侧布满了灯,晚风一吹,花灯旋转,上面的美人图似乎也跟着跳起舞来。
回廊深处,摆着一桌瓜果点心,一旁还布置了拜月神娘娘的台子,何珠坐着看一群小丫鬟们穿针乞巧。
她还准备了赏赐,谁穿得好就有,丫头们多多少少都得了,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月亮升至中天,不只是谁看见了门口立着的高大黑影,惊叫了一声。
“爷回来了!”
众人慌忙拜见,何珠也跟着起身,却被李明祯上前扶着坐下。
“你们伺候的好,哄得才人高兴,人人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