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你和我缔结同心契,今晚就可以给你看。”少年气息清冽,吐息绵长,低声说话时,带着气音,像一个个的小勾子,勾的晚晚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晚晚被他一撩,耳根瞬间就红了,连忙离他远了点。“呃,都说距离产生美,我突然觉得还是保持神秘比较好。”还不到那个地步。虽然近日两人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但她还没有做好更近一步的准备。特别是,两人正处于这种懵懂的阶段,谁也看不清自己的心。迟夙闻言又是一笑,却不说话了。“啪!”惊堂木拍响,一位说书人站在了台前。“今日是风月情爱场,再来给大家说一说狐妖和那公主的故事,上次说到高僧度化那大妖不成,反被大妖将公主擒去…”他声音浑厚有力,配合那惟妙惟肖的表情,颇有几分趣味。“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个故事。”迟夙拈起一块荷花状的酥点,递到晚晚唇边,晚晚听得正入神,下意识地张嘴咬了一口。迟夙缩回了手,看着被咬了一小口的荷花酥,缓缓地放进了自己口中。晚晚尝了一口荷花酥,觉得还不错,正欲再吃,就迟夙已经把剩下的半块吃完了。他吃东西的速度很慢,垂下的长发别在耳后,看起来颇有些秀色可餐。她知道他有很严重的洁癖,还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可如今他吃了她吃过的糕点…晚晚不敢再想下去,虽然她已经被迫与他吻过了。这两日,她刻意与迟夙拉开距离,想给彼此一个冷静期,迟夙竟也没什么反应。这倒是让她始料不及。晚晚抿了抿唇,若无其事道:“怎么?你在哪里听过吗?”“在浮光城的时候。”他回忆了一下,“林宴带我去的,但那里的点心没有这里的好吃,我还学会了一个词。”晚晚来了点兴致,“什么词?”迟夙弯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晚晚: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这时,说书人又道:“…那大妖爱上了公主,可终归是人妖殊途,遭到多方反对,他见不得公主与他人接触,又起了独占欲,那该怎么办呢?”“不怎么办,全都杀掉就好了。”迟夙低声说出这句话,继续侧耳倾听。说书人继续道:“那大妖便想,既然有人阻拦他们,那就全都杀掉吧。于是,大妖将半个修真界都屠戮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迟夙满意地微笑起来。晚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后来,那大妖将公主关在一处风景优美的洞府中囚禁起来,用铁链锁住了公主的四肢,每日三餐好好伺候,可公主依旧闷闷不乐,数次出逃,甚至抑郁成疾。”“这大妖也太过分了,他根本就不懂爱啊。”晚晚叹息,这样极端是注定得不到公主的爱的。她想起迟夙也是大妖,看他听得津津有味,出于对未来自己的下场的担忧便问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迟夙闻言瞟了她一眼,眉梢微扬,眼波流转间,似笑非笑道:“如果是我,我就杀了她,做成傀儡,这样她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归晚,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吗?淦了。晚晚知道他脑回路不正常,却没想到他这么变态。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连忙喝了一口茶水压惊,谁知喝得太快,又被呛得咳嗽起来。一时间,旁边几桌的客人都朝她这里看来。迟夙伸出手,轻拍她的后背,“慢点,慢点。”白玉佛珠扬起,发出清泠之声,可谁能知道这是一件杀人于无形的法器。就如同眼前这位少年,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口中说着最变态的话。晚晚欲哭无泪。迟夙撑着脑袋,琉璃似的眼润泽幽深,泛着淡淡的红,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晚晚故作镇定,耐心地引导他:“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建议你不要这么做。”少年看着她,认真地道:“可是我喜爱她。”晚晚心头一跳。她还是第一次从迟夙口中听到喜爱这两个字。这个她,是指谁,仿佛不言而喻。她想忽略心头泛起的涟漪,却发觉自己越是掩饰越有些欲盖弥彰。晚晚头疼,“这不叫喜爱,叫变态,喜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迟夙道:“不是这样,那是怎样?”晚晚见他愿意听,便道:“当然是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和自由,让她心甘情愿地和你在一起。”“安全感和自由?”仔细咀嚼着这五个字,迟夙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