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想起什么,大喊:“不回,我的储囊袋!”燕不回闻声抛来,转头看下使者的功夫,就见苏白从中掏出一颗头颅,哇呀一声瘫软在地:“苏白你在干嘛啊啊啊啊!”少年无暇回复,给了清川一个眼神,二者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灼华扇回旋飞出,引来万千花瓣割落头首,扬水剑载着相悟道人的脑袋而行,不偏不倚安置在断处。丝毫不差。邪花尖叫着自燃,末了没了声息。而相悟道人堪堪站定,还被扬水以邪花根茎缠了脖子固定。苏白有些无语:“你就不能拿衣服啥的吗?”清川有理有据:“不能,因为没有。”苏白心道那我给你买的是什么,白了一眼,再回首,他的那位剑灵抬手于相悟道人的额间轻轻一指。少许灵力灌入后,相悟道人慢慢睁了眼,当他看见清川脸庞的那一刻,神色震惊了一刹,旋即又被以花瓣封了唇。清川淡淡地给了他一个眼神。相悟道人心领神会,花瓣悠悠落下后,便开了口:“几位可是浮仙门的人?”苏白双手作揖:“正是,相悟前辈,不知魂海迷宫发生何事?”判决数月前。相悟道人苦心钻研如何拔高寒阴宗弟子实力,好在五年后的仙门新秀角逐中脱颖而出,使得寒阴宗地位更上一层,能在世间百舸中扎稳根基。于是乎,率领弟子们探查魂海迷宫的重任便交由他的至交至恒道人了。临走前,至恒道人特地以酒相待,二者月下共酌,好不快哉。至恒道人一心赤诚,为人刚正,此般任务交由他自是最好。相悟道人如此夸赞,还言说待其回来要一同前往浮仙门请教一二。他目送自己的弟子随至恒道人远去,本该安然平稳度过的数日却连连心悸,难以修行。更糟的是,此次巡查的时间未免也太过长了。相悟道人放心不下,正欲亲自前往时,弟子们整齐划一地回到了宗门。“阿恒,这次你怎的去了这么……?”那个“久”字死死卡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了。百年寒阴宗,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为首的至恒道人目中无人,手握一株堕神母花,或者说是母花已然和他的胳膊连为一体。其后方的弟子脖颈皆栽种堕神子花,受其控制。“你好啊,相悟道人?”至恒道人身侧正是使者桑末,脸遮了个严严实实,相悟道人并不能识别他的身份。相悟道人拔剑相向:“你怎么会有封印了的邪花,意欲何为?!”桑末若无其事地摊手:“我为何要告知于你?何况我只是个使者。”使者。那便是后面还有主子了!相悟道人召集所剩的弟子拼死顽抗,杀得有来有回,只是堕神花种一旦种植,连尸体都能“起死回生”,纵使他们能力再高,也抵挡不了无休无尽的进攻。最终,相悟道人被至恒道人一剑割首。在那前一刻,他好似听见至恒道人由心的颤抖。“相悟,此生未能和你再痛饮一杯了,对不起。”……寒阴宗事变简单陈述至此,相悟道人痛心疾首:“维系如此之多的堕神花需要大量灵魂生机,所以他们非但屠戮了寒阴宗,还虐杀最近的无辜百姓,以头为祭,展开无数噬魂阵。”现在的寒阴宗,成了地狱。执掌者非死即堕,哪里还有告知仙门百家的机会,也就是恰巧碰见苏白和燕不回执行任务至此,被桑末引导,才知晓真相。所以……桑末的目的是?!苏白心头一跳。相悟道人狠心一甩衣袖:“如您可帮我灭了现在的阿恒和寒阴宗,我……自愿献上魄珠的配方!也愿意传授寒阴宗的独门秘法。”清川淡淡道:“寒阴宗之事,我等自会替您讨个说法,只不过……”他回身一掌打向燕不回,力道之大,甚至能听见肋骨碎裂之声。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苏白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见燕不回被推至法坛,顷刻阵起,无数冤魂尖叫着纠缠至燕不回的身躯。“魄珠之事,怎么可能让你听见?”清川的话语冰凉到了极点。“燕不回”的皮囊扭曲融化,露出半个被花枝攀附的白骨,诡谲至极,渗人无比。他稍显困惑地歪头:“你是何时发现我的?”清川蔑视一眼:“从你吸引两位后辈开始。”“有趣,有趣。”桑末逐渐狂笑起来,“真不愧是邪剑剑灵,见多识广,比那俩小崽子有心机多了。但是啊,我是无穷无尽的。”“后会有期。”桑末的假皮囊融化、粉碎,魂魄吞噬罢,重回安静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