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林知夏,眼中带着考校和鼓励:“届时,便是我们突入祭坛,直捣黄龙之时。娘子以为如何?”林知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飞快地在脑中推演宴清所说的方案,结合自己对风水的理解,越想越觉得可行。这简直是釜底抽薪、四两拨千斤的妙招!根本不需要去硬撼恐怖的罡风,而是从源头瓦解它赖以存在的“势”!“好!就这么办!”她兴奋地几乎要拍案而起,身体因激动微微前倾,“炸开‘龙颈’锁脉点,这需要精准定位和瞬间爆发的巨大力量。宴清,你能做到吗?那两处节点,从卫星图上看,深入山腹,而且山石结构异常坚固……”宴清看着她因兴奋而亮晶晶的眼眸,如同盛满了星子。他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幽蓝的光线下,他冷玉般的脸庞近在咫尺,鎏金瞳孔中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为夫虽只剩残魂,但崩碎两座山头……”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磁性,在狭小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尚有余力。”微凉的呼吸拂过林知夏的额发,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沉水冷香更清晰了一些。照理说他俩也算‘老夫老妻’了,可林知夏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想往后挪一点,腰间却多了一只微凉有力的手,轻轻按住了她。“坐稳。”宴清的声音依旧平稳,“要加速了。”话音未落,幽冥云辇外的幽蓝光芒骤然变得刺目,速度再次飙升。窗外的云层彻底化为一片混沌的光影。林知夏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惯性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额头差点撞上前面无形的车厢壁。腰间那只手及时收紧,一股柔和的力量传来,将她稳稳地按回座位,后背紧贴着他坚实微凉的胸膛。宴清就着这个姿势,握上她的手腕,指尖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点向屏幕地图上那两个被他标记出来的“龙颈”锁脉点。“节点在此,深入山腹约三百丈。”他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响起,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丝微痒,“山石属金,结构致密,内含微量玄铁精金之气,寻常外力难以撼动。需以至阴至寒之力,瞬间冻结其内部结构,再以至阳龙炎,由内而外引爆。阴阳对冲,冰火相激,其力足以崩山裂石。”他一边说着,一边握着她的手腕,指尖在屏幕上那两个点上缓缓画圈,仿佛在勾勒爆破的轨迹。微凉的指尖与她温热的皮肤相触,带来一种奇异的电流感。林知夏注意力跟着他的话音走,“至阴至寒……你的幽冥火可以做到。至阳龙炎……你现在能调动多少?”“七成。”宴清回答得很干脆,“崩山足矣。只是……”他顿了顿,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爆破瞬间,山崩地裂,罡风失去束缚将更加狂暴混乱,席卷整个葬风谷。你需留在云辇之内,不可妄动。待我破开祭坛防御,你再下来,直取阵眼核心。”林知夏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她不是需要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但话到嘴边,对上宴清那双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鎏金瞳孔,里面清晰的关切和不容置疑的守护之意,让她心头一软。她知道,他不是小觑她的能力,而是不愿意让她置身于山崩地裂、罡风肆虐的最危险风暴中心。“……好。”她最终点了点头,妥协了,但补充道,“不过,破开祭坛防御后,破坏阵眼核心,必须由我来完成!我的纯阴本源和净灵体,对摧毁这种阴邪阵法核心肯定有奇效,这点你不能跟我争!”宴清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坚持和自信,唇角那抹弧度加深了些许:“依你。”他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却依旧揽着她的腰,指尖在她腰间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柔软的衣料。林知夏“……”都什么时候了还腻腻歪歪……她不自在地动了动,想摆脱这过于亲密的桎梏,宴清却恍若未觉,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到了。”林知夏注意力立即被引走。她抬头望去,幽冥云辇不知何时已经悬停在高空。下方,是苍凉雄浑的昆仑余脉。巨大的山体如同沉睡的远古巨神,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在稀薄的空气中反射着冷硬的天光。真的,好快啊!这才多长时间就到了……群山环抱之中,一片巨大的、呈现出死寂灰白色的山谷如同大地的伤疤,狰狞地嵌入其中。葬风谷!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高空,林知夏也能感受到谷中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肉眼可见的、灰白色的气流在谷中高速旋转、碰撞、撕扯,发出无声却似能撕裂灵魂的尖啸。谷口处飞沙走石,任何靠近的物体,哪怕是坚硬的岩石,都在瞬间被凛冽的罡风撕扯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