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柱站在一旁,脸色惨白:“林大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知夏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你妻子孩子火化后,骨灰是直接下葬的吗?”杨大柱点头:“是,按村里的习俗,骨灰盒不进家都直接埋进坟里,头七那天我还来烧了纸……”林知夏沉吟:“火化后骨灰本不该有这么大的阴气,除非……”她看向宴清,宴清淡淡道:“除非胎儿未火化彻底。”杨大柱一愣:“什么?”林知夏解释:“火化时,胎儿若已成煞,则可能会保全一定骨殖,骨灰中残留的部分骨殖若怨气足够强,就能依附骨殖成形。”杨大柱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那、那现在怎么办?”林知夏安抚他,“别急,我们先确认情况。”她从随身的帆布包里取出罗盘,绕着坟包走了一圈。磁针剧烈颤动,最终死死钉在“坎”位,针尾凝出一层霜花。“阴气极重。”她收起罗盘,看向宴清,“得开坟看看。”杨大柱脸色发青:“开、开坟?”宴清抬手,幽冥火在掌心凝成一把细长的冰铲:“不必掘土,为夫来。”他指尖轻划,冰铲无声无息地没入坟包顶端,土层如被无形之手拨开,露出下方的骨灰盒。骨灰盒是普通的黑漆木盒,但盒盖上竟凝结着一层暗红色的冰霜,像是被血浸透后又冻住了似的。银漪凑近嗅了嗅,皱眉:“有腥味。”林知夏蹲下身,指尖轻触骨灰盒,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她闭眼感应片刻,忽然睁开眼:“盒子里有东西在动。”宴清眸光一沉,掌心幽冥火化作锁链,缠绕住骨灰盒:“退后。”林知夏和银漪立刻后退几步。宴清指尖一挑,盒盖“咔”地一声弹开——“哇——!”一声尖锐的婴儿啼哭骤然炸响!骨灰盒里,一团黑红色的肉瘤正疯狂蠕动,表面布满青紫色的血管,中央裂开一张嘴,发出凄厉的哭声!“鬼胎!”林知夏瞳孔一缩。那肉瘤察觉到活人气息,猛地从骨灰盒里弹起,径自朝最近的杨大柱扑去。杨大柱吓得瘫坐在地,眼看那团东西就要扑到他脸上——“定。”宴清冷声一喝。幽冥火凝成的锁链瞬间收紧,将鬼胎死死捆住!鬼胎发出刺耳的尖啸,挣扎间,黑红色的液体滴落,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林知夏迅速甩出三枚五帝钱,钉在鬼胎周围,形成三才镇煞局。银漪也不含糊,指尖妖力凝成银针,直接刺入鬼胎核心!鬼胎剧烈抽搐,哭声越发凄厉。林知夏指蘸朱砂,在掌心画了道雷符,一掌拍向鬼胎——“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雷来!”轰!一道细小的雷光劈下,鬼胎在雷火中疯狂扭动,最终“嘭”地一声炸开,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四周瞬间安静下来。杨大柱瘫坐在地,满脸冷汗:“结、结束了?”林知夏摇头:“还没。”她看向骨灰盒,盒底还残留着几小截漆黑的骨殖,正是未火化完全的胎儿残骨。宴清指尖幽冥火燃起,将残骨彻底焚化。“怨气已散,不会再作祟了。”林知夏对杨大柱道,“回头你找人在坟头种些艾草,驱散残留的阴气就行。”杨大柱感激涕零,连连道谢。林知夏瞟了他身旁一眼,“应该谢谢你老婆,如果不是她一直护着你,你活不到现在。”回程路上,银漪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还以为多厉害呢,就这?”林知夏好笑,“本来就是小问题,是你非要跟来看热闹。”银漪撇嘴:“我这不是怕嫂子你累着嘛!”宴清淡淡扫他一眼:“多嘴。”银漪立刻闭嘴,缩到后座玩手机去了。林知夏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忽然说,“其实……杨大柱的妻子挺可怜的。”宴清握住她的手:“生死有命,怨气化煞害人,非普通人力可解。”林知夏点头:“我知道。”她反手握住宴清微凉的指尖,轻声道说,“就是觉得,这世上遗憾太多。”宴清静静看她片刻,忽然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娘子若觉得遗憾,为夫陪你多行善事,积些福德便是。”林知夏耳根一热,推开他:“说话就说话,亲什么……”宴清低笑,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没再说话。车窗外,夜色降临,远处村庄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像是散落的星子。【作者有话说】过渡一个小故事,明天继续走剧情求花花求收藏再入阴阳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