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可当时不是说?”疑问脱口而出,快到阿离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其实她早就猜到当时云逸神君隐瞒了真相,那花灵死于非命,神心又怎能不带怨气?那时梵灵也说了,她要阿离帮她剥开影的心,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神心不是赠礼,而是条件。而阿离,一直心存侥幸,因为她不知道云逸神君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何要帮助自己。因为如此,阿离一直认为是上天眷顾,终于不舍她再受噬心之痛。想到这里,阿离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分明不信神佛,到关键时候却又祈祷上天能不能放过她,让她获得幸福。可到底是没有。这一刻,阿离像是将一切看淡了,才会噗呲一下笑出了声,“万万想不到,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神心,如今竟然成了索要性命的侩子手。”那嗓音愁闷、不解,却又释怀,坦荡。阿离:“不过,这才对嘛,世间没有白得的礼物,等过了这一道坎,神心,才彻底是我的。”看着苍白的唇色上隐隐透出的倔强气息,祁渊脸上的愁苦之色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毅然的决心,“放心,有我在,你不会输的。”阿离既然要与天道斗到底,那么他祁渊自是要成为她的左膀右臂,万死不辞!两人相视一笑,差点就情难自已地亲了上去。云兰衿欣慰于两人积极向上、向死而生的心态,她清了清嗓子,“消解怨气,其实只需要一道步骤,那就是复仇。”“阿离,你可知道,神心原先的主人,也就是花灵,她死前最后的心愿究竟是什么?”“这一切还得从那天晚上说起。”双生花(十四)◎明日就要成亲了◎阿离用简短的言语将那晚发生的事情解释清楚,云兰衿了然,但得知阿离的复仇对象竟然是强大的虚无神时,顿时失了方向。“如今虚无神与魔族勾连,对抗虚无神,就等于对抗真的魔族。单凭我们这几份弱小的力量,怕是难以成功,若是不成,阿离可怎么办?”“嫂子你先别担心,我没那么脆弱。失去妖心的痛苦我都熬过来了,更何况是区区神心。”阿离牵住云兰衿的手安抚道。祁渊说:“虚无神罪孽深重,如今更是勾结魔族试图危害三界,神天定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众神已然应允我共伐虚无神的提议。”“如此甚好,如果有需要妖界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在面对同一个敌人时,我想神妖两族,可以暂时摒弃过往恩怨,达成同盟关系。”“妖主大人金口玉言,那在下就代表神天上下,谢过妖主大人了。”“太好了,如此一来,不管是神天还是妖界,在对抗魔族的时候就都不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了!而且此次结盟,还能大大减少伤亡,增进两族友好之谊,当真是众望所归啊!”“的确是桩大好事。”一道懒散的话音从门口传来,涂山泽正披着外袍倚在门框上,一双桃花眼垂着,像含着春光。“你醒啦!”云兰衿大喜,立马跑上去迎,见了涂山泽这副不听话的病人装扮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怎的只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伤都没好全,转眼再落了风寒可怎么办?”涂山泽摇了摇头说不会,强撑着解释自己的身子骨没那么脆弱。阿离见了也气,伙同云兰衿将涂山泽按在了吹不着风的椅子上,又将门窗都关上。将要入夜,冷风不知不觉间就从山顶上吹了下来。祁渊将房内烛火点燃,又亲自从柜子里寻出一件厚衣为阿离披上,觉得还不够,变出一道暖符递给阿离,“与之前的是一样的用法。”阿离微微一笑,拿着暖符对涂山泽一通炫耀。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涂山泽自知不能为难自家媳妇,便只好对着妹夫指手画脚,“哎呀,我突然也觉着有些冷意,祁渊,你去柜子里拿件厚衣服给我披披。”涂山泽一身闷骚的气质,阿离睨了他一眼,桌子下又拿脚去踹他。“快去。”祁渊黑着脸去翻衣服,心想这衣裳要是被他拿了,肯定是视作珍宝般与之日夜同眠的,哪能给别的男人?但涂山泽是阿离亲哥,两只妖怪从前亲密无间的,他能说啥?云兰衿在一旁憋着笑呢,这几下,又是见着上神失态抹眼泪,又是见着上神吃醋黑脸的情景,当真是比话本故事还要有趣刺激。衣服被祁渊不客气地扔了过来,好巧不巧砸在了祁渊脸上,香薰的味道裹着灰尘散开,顿时间充满了整个空间。涂山泽理好衣裳,将它披在了云兰衿身上,“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