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分明是,祁渊,你烦不烦啊。”越解释越是做贼心虚。阿离没办法,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近日一直在做梦的事情。“这几日我总会梦见自己和一个道士游历江湖,他好像就是季无尘,百年前的昆仑山首徒,你口中的少年天才。”“我并不是故意将你当作他的。”“无事。”“什么?”祁渊方才的话音极小,小到近乎难以察觉,但心虚的阿离在这时异常关注着祁渊的一举一动,所以她听见了,听清了,但她却觉得自己听错了。一对弯眉愈蹙愈紧,想要一探究竟的目光却惹得对方仓皇而逃。“外边有动静,我出去查看一番。”祁渊扔下这句话便夺门而去,留下一道与梦境中一模一样的残影。她怎么会这么想?阿离恍然,猛然扇了自己两个巴掌,随后起身,细细观察起了周围。熹微的晨光从年久失修的窗户透进,火堆早已熄灭,只剩几道顽强闪烁的火星子。祁渊外出查看,她在这里也不能闲着。先前阿离听山下卖茶水的大娘提及这座荒庙,便觉得这庙中必然暗藏玄机,夜里妖风阵阵,白日迷雾重重,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阿离走至石像前,定睛打量了一番之后觉得有些许瘆人,便迅速移走了目光,紧接着,她蹲下身,拾起了地上的头颅碎片,将其一块接一块拼起来。石像历经风雨,早已被磨平了棱角,但好在时间不长,还能勉强看见些形状。但当石像逐渐成型,阿离的神情越是从一开始的轻松自如变得凝重。最后一块碎片是在供台下边找到的,将石像拼好后,呈现了一个狐狸的相貌。这是,狐仙?这里是狐仙庙。【作者有话说】新年快乐!加加加加加加加加加加更!浮生一梦(七)◎据说只要两人成亲,相思病就能痊愈◎我这是,死了吗?阿离呢?她有没有出事?季无尘身处之地如同万丈虚无,这是他从前的修炼之所,但自从历了凡尘,这熟悉的修炼之所倒是平添了许多陌生和抗拒。他不该在这里,他在这里停留了多久?快送他回去!一道天音骤落,眼前白光一现,再睁眼,又是身处凡尘。季无尘扯开嘴角,安慰的笑了笑,并带着这抹笑,沉沉的遁入了梦中。“太好了,季无尘,你终于醒了!”刚喝了口水的季无尘突然被飞奔过来的阿离抱住,她的重量压着他往后靠,遂而还没来得及滚进胃里的水便被这么呛了出来。见他开始咳嗽,阿离又是急得上蹿下跳,“你等着,我立马去寻医师!”见状,季无尘立马拉住已经起身的阿离,边平稳呼吸,边道:“放心,我只是呛到了,不必去请医师。”“真的?”小狐狸的眼眶里似有眼泪打转。“嗯,真的。”得了回应,阿离终于喜极而泣,趴在季无尘怀里又是哭又是诉苦的。自上次二人从黑气下惊险逃生后,季无尘已经晕了半月,这半月以来,两人一直借宿在老婆婆家中,阿离更是日日夜夜不知辛苦地照顾着,一日要请上两回大夫。足足半月,季无尘身上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可人却始终没有转醒的意思,一日阿离用灵气去探,却发现季无尘整个人像灵魂出窍一般,探不到任何灵魄,于是阿离只能日日为他输去灵力,以保证身躯完好。“若是我一直不醒,你当如何?”“自然是要走的,我还要去找我的家啊。”话因为是嘴硬才出了口,若是季无尘真的不醒,小狐狸怕是要岁岁年年的等下去,因为心怀侥幸,总想着,如果他明天就醒,醒来时见不到自己怎么办?这世间的人啊,妖啊,都是一般的,蠢得无可救药。季无尘醒了之后,原是觉得叨扰阿婆许久,要立马便走,却被阿离执拗地按了下来,又躺了一天的床。外面天朗气清,阿离与阿婆一同坐在门外绣花。阿婆虽然年迈,眼神不好使,但绣花的功夫却未曾落下,一针一线如年轻时候缝得精准又漂亮。阿离在一旁,倒显得笨拙了。一方料子被修得七零八碎,看不出模样。阿婆看了又是叹气又是笑的,“就凭你这花拳绣腿,以后成婚的嫁衣可是要费好多功夫才修得出来了。”阿离心也虚,“谁要成婚了。”“不成婚,那你成日守着他?”阿稍偏头,暗暗指了屋里那人。阿离:“不成婚,也能守着他,和他待在一起呀。”“傻丫头,那能一样吗,名不正言不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