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非溪轻手轻脚关上房门,突然像被按了加速键一样,从腰侧抽出对讲机,初见职场上的雷厉风行:“造型师,摄影师,婚纱,伴娘服,司仪都就位了没有?”她一边和策划公司确认流程,还一边观察婚礼布置现场,顺便婉拒了前来索吻的西装猛男。“都就位了是吧?嗯,新娘已经在准备化妆了……她还没起……你做好自己那边的事就好了。”颜南挚一身高定西装,朝她张开手,“怎么样?哥今天是不是很帅,来允许你亲一下——”宋非溪敷衍地拍了拍他,只给他一个眼神示意,就到另一边和另一个人打电话。“是,你们尽快补齐道具,我不允许今天有一点差错——伯父伯父都到南挚小苑了是吧?嗯,你们好好招待。”颜南挚:“……”因为几家都隔得很近,颜罗和苍术也不打算住在苍家,就把婚礼现场定在颜南挚买的那个别墅。就在颜家正后面。连上百豪车都省了。本来苍术提议可以组建五百豪车出去炸街,沿着a市逛一圈,大家都骂他有病。6:30从外面催完进度回来的宋非溪顺便带回了伴娘服,容糖簇和颜诺刚要化妆。“我把伴娘服给你们放这里了。”匆匆看了一眼床上的颜罗,宋非溪又马不停蹄地要出去。“诶。”化妆师喊住她,“小姐你也要化。”“她们两个,你大概要多长时间?”“大概半小时。”宋非溪点头:“我到时候会回来。”她还要去和司仪对流程。7:20颜罗从床上被揪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完成了全自助式化妆。一睁眼,两个穿着鎏金贴身高定长裙的大美人站在自己面前,因为容糖簇的长相和身高都偏甜,所以给她安排了一件短裙,隐隐若现的金线,以及裙摆一圈烫金。颜罗瞬间清醒了,睁着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她们。宋非溪揉了揉她的脸,“还傻傻的,快起来换衣服了。”颜罗刚醒来,就被催促着去洗漱,小心翼翼地洗漱不碰到妆容后,她又马不停蹄地被拉去换婚纱。才刚完成一步的颜罗叹了口气:“结婚这么麻烦啊。”造型师匆匆赶来,身后跟着带着六个白手套,身穿西装的助手捧着婚纱。能压得住鎏金高定伴娘服的婚纱必定不一般,手工一颗颗缝制上去的顶级钻石,裙摆膨大,腰身纤纤,长拖尾。颜罗看着婚纱的束腰就那么一点大,咋舌:“确定我能穿上去吗?”这腰看着还没手宽吧!“这件婚纱是您先生为您提早半年定制的,按照您的尺寸一步步剪裁缝合,当然合身,不过婚纱都是要紧身一些的。”颜罗叫苦不迭,早知道昨天少吃一丢丢了。“一二三吸气——”造型师使劲勒。颜罗惨叫:“疼疼疼太紧啦太紧啦!”造型师一拍她勒出来的细腰,调笑道:“勒也就是勒这一天。”宋非溪眼里闪过惊艳,眼前颜罗穿着婚纱的模样,与几年前她们在校园里相遇,穿着校服对她笑的模样重叠。原来都过那么久了,她都要嫁人了。宋非溪掐了掐她的脸,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好快。”颜罗深深一叹息,显然又戏瘾发作了,“爱过。”宋非溪也叹了口气,向颜罗发来了私奔邀请,“你现在想逃婚了还来得及,我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这个先凑活凑活过吧,不行了再找你。”宋非溪从善如流:“好啊,等你。”造型师在风中凌乱。7:40。嵇镜水来到颜罗的房间,为她梳发,戴首饰,她拿起木梳,慢慢分出她一缕卷发,一直梳到发尾。“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四梳夫妻和睦。”嵇镜水看着镜子里的女儿,动作无比轻柔,像是怕扯疼了她,“我们罗罗都要嫁人了啊。”她替她戴上项链,戴上发冠,戴上耳饰,把发丝往她耳后捋了捋,满意地笑了,“我们罗罗今天是最美的新娘子。”人与人之间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世界上总有人会想让另一个人过得幸福,过得比自己还好,甚至牺牲自身利益,就算归根结底也不知缘由。花绥握了握颜罗放在腿上的手,把金镯子悄悄褪到她手上。目光清明,对着她点点头。颜罗眼眶泛红,心情复杂地开口,是对嵇镜水,也是对花绥,“谢谢妈妈。”不就是前面嫁到后面去吗。搞这么伤感干什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