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真的发生了好多事,不过你先说说,陛下找你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打你啊?”云暝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对于他的身体素质来说,那场搏斗造成的骨折、内出血和外伤早就已经愈合如初,从外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当然没有,陛下有那么野蛮吗?”“还不是盛组长说的……”洛纱嘀咕,“她说她得准备好急救仪器,万一陛下动手,说不定用得上,我都吓死了。”“她天天吓唬小孩,这种危言耸听你也信?”云暝笑眯眯地捏她的脸。“我什么事都没有,不用担心,纱纱。”少女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然而云暝又说道:“也别只说我的事,你呢?我哥哥跟你说什么了?”洛纱顿时开始仰头望天,眼神飘忽。“这个,这个……”她语气迟疑,“陛下说,说他很喜欢我……”“嗯,然后呢?”“陛下说,他很喜欢我哎!”洛纱睁大眼睛,重复了一遍,希望云暝意识到这句话的离奇简直堪称一个小行星现在突然朝他们撞了过来。“这还用说吗?”云暝向后靠上椅背,笑容丝毫不变,“我哥哥对你什么态度,这已经没法更明显了吧。”“然后他……”洛纱嘀咕,“然后,然后陛下说,他想和我谈……恋爱……”即使是跟云暝说起这个词,她还是险些舌头打结。“还有,他说……”以后我怎么对待云暝,将不只是作为帝国的皇帝,而是作为你的哨兵。洛纱想了又想,还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这句话的大意,只好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云暝。她觉得这句话里含有的警告威胁之意还是很明显的,但云暝还是笑吟吟的,根本没看出紧张或者害怕的意思。“你怎么没反应啊。”洛纱戳了戳他。“作为你的哨兵?”云暝笑着看她,“说得很对啊,作为你的哨兵,就要接受自己的向导不只有一个哨兵。接受不了就需要自己克服一下,你看我不就已经克服了吗?”洛纱目瞪口呆,感觉这个逻辑好像有很大的问题,但是一时间也指不出来。“你你你……这……”“所以这是陛下和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云暝循循善诱,好像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问题”。“他也不会总是这么生气的,你把陛下当什么人了?他心胸哪有这么狭隘?”“陛下……他那是不跟你一般见识,”洛纱虚弱道:“但是……但是……”“至于今后,我和你要怎么相处,这只取决于你。”他笑吟吟地看她,银色的眼眸中好像流转着某种明亮的光泽。“和我哥哥怎么说,有关系吗?”洛纱无言以对,感觉已经被他彻底击败了。整整十几秒的面面相觑之后,洛纱感觉继续就这件事说下去,她恐怕会被云暝彻底绕进逻辑死角,于是赶紧换了个话题,开始讲自己是怎么灵机一动,把向导精神力加载到无线电上去联系他。“怎么样!还有谁能想出来这种主意!”看她满脸“求夸奖”的表情,云暝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把她一把抱进怀里。“真厉害,纱纱。所以我一听到不就赶来找你了吗?在商业街人来人往的休息区中,他们好像只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哨兵低头,嘴唇贴在她柔软的发顶上吻了吻,叹息般地低语道:“我也想你,宝贝。”洛纱好久没出门玩,在这里遇到云暝,更是不想回家。不过她的钱基本已经在那枚蜂鸟胸针上全花光了,于是只好提议和云暝一起去看那部最新上映的爱情电影。她抱着爆米花桶和两杯饮料回来的时候,云暝正站在取票机前买票。这个年代,纸质票据只是为了给观众留作纪念,很多情侣约会时都很乐意收集这种东西。就在那一刻,洛纱脚下生根,整个人好像化作了一座石像。云暝正在流畅地付款取票,电影票从取票机里打印出来。一,二,三。三张电影票,从取票机里落进云暝手中。“你……怎么……买了……三张……”洛纱颤抖地抱着爆米花桶,声音虚弱得简直气若游丝。哨兵没有回头,挺拔的身姿纹丝不动,声音里还含着惯常的笑意。“别告诉我你没感觉到,纱纱。我都已经快被压得无法呼吸了。”她没感觉到?不,她甚至比云暝更早感觉到。洛纱的眼神凝固一样一寸一寸转向背后,像个接触不良而卡顿的机器人。一个熟悉的哨兵精神域正在她背后不远不近的地方缓慢地扩张开来,像是厉风呼啸的雪原。纯黑的风衣修饰出挺拔完美的身形,质感极佳的衬衫,巴洛克式的踝靴,丝缎般的长发披在肩上。洛纱从没见过他穿普通的衣服,气势却仍然高贵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