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步入星际时代,古地球时代的家庭观念已经从社会主流变成了可有可无的选项,但是这份协议显然奉行了其中的某些原则。“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将由您来给陛下发零用钱。”她简明扼要地概括道。洛纱被这句话彻底镇住了,有一种自己在听外星语言的错觉。整整两个小时,以何砚知这么好的口才,也只把未来一年的课程安排讲了个大概。时间一到,何女士起身告辞,洛纱像接触不良的机器人一样,异常僵硬地扭头,对靠在沙发上的盛宜秋说:“盛组长,我好像有点头晕。”盛宜秋勾勾手指示意她过去,洛纱赶紧凑过去。女人身上幽远飘渺的夜香草气味扑鼻而来,她总算有一种回到现实的感觉。然而医疗组长摸了摸她的额头,凉凉道:“头晕什么头晕,你体温正常得很。你把人睡了,总要负点责吧。”洛纱顿时急了,一把攥住她的裙摆,“是你给我扎的催化剂,怎么是我需要负责呢?!”“松开松开,衣服都被你抓皱了。”盛宜秋把她的手拨开,“接下来是思想品德课,授课教师是本人,你给我坐好!”洛纱立刻挺直后背,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你知道陛下让你上这些课是什么意思吗?”“不知道。”盛宜秋幽幽道:“你装傻。他想和你结合,想跟你建立长期、稳定的亲密关系,你不知道吗?”洛纱盯着桌面,沉默了很久才细声细气地回答:“安抚陛下我愿意的,但是……”当你喜欢月亮的时候,你是希望月亮永远美丽皎洁地高悬天际,还是坠落到你身边?国王喜欢夜莺的歌声,但总有一天,会有机械八音盒能唱出一样的声音。于是夜莺在一个清晨飞走了,只眷恋地在国王的窗外盘旋,用歌声告诉国王,“当您想我的时候,我再回来为您歌唱。”“陛下对你不好吗?”盛宜秋叹了口气,“你这种小丫头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你想让他拿把吉他去你宿舍下面唱歌?”洛纱感觉她在讲鬼故事,急忙反驳:“这又不是陛下的问题,是我不适合……”“不用解释了,我也觉得你不适合做这个。你们战争向导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适合去矿区挖煤。”虽然感觉她的口气有点嫌弃,但这话不无道理,洛纱深以为然,猛点头,“对啊对啊,就是就是。”“我也建议过陛下尽量和你保持距离,逐渐尝试脱离向导素依赖,这对他百益而无一害,但他控制不住。”盛宜秋幽幽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从来没有人能动摇陛下的决定,他下了命令,你就要认认真真地照做。你明白吗?”洛纱张口结舌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既然没办法改变,你就要做一个品德优秀的青少年,”医疗组长循循善诱,“比如说,认真和陛下谈一段纯洁的、排他的、罗曼蒂克的恋爱,这对你们两个都好。”看洛纱满脸困惑沮丧,盛宜秋把手里玩的塔罗牌在桌面上摊开。“来,选三张牌,姐姐安慰你一下,免费给你做个占卜。”“你几岁了?还信这个?”盛宜秋诡秘一笑,“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我是母星占卜协会荣誉会长。”洛纱从牌堆里随便选了三张,扣在桌面上,盛宜秋托着下巴看她,却突然换了个话题。“我在白塔待了这么多年,你真是我见过最神奇的向导。精神域强度什么的小事都不值一提,其实只要你想,你能安抚绝大多数的哨兵,无论信息素是不是匹配。你自己发现了吗?”“哦。”洛纱兴致缺缺地回应。盛宜秋微笑,“陛下逐渐走向感知失控的那几年,我真是想尽了办法,但他就是没办法被安抚。好在你出现了,你就像万能钥匙一样,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一扇紧锁的门。在这种意义上,你比其他所有人都要珍贵得多,包括我们的皇帝陛下!”这种狂妄的话,也只有她敢说得出口,医疗组长诡秘地微笑,紫色的美瞳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很大,真的像是通灵的女巫。盛宜秋拍了拍她的脸,发表总结陈词。“在你身上我还有很多事情没研究清楚呢,你可得好好待在母星,千万别因为什么和陛下的弟弟搞早恋之类的问题而不得不跑路,听懂了没?”洛纱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好指了指桌面上的塔罗牌:“你还没给我做占卜呢。”“哦,差点忘了。”盛宜秋用涂着夸张指甲的手指依次翻开三张牌。“第一张,星星,寓意是不要出轨。”“第二张,战车,寓意是不要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