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数量好多,我感觉,就和刚才那么多的人一样多。我揉了揉眼睛。这不是真的,我肯定是在做噩梦。一定是因为我昨天多偷吃了一个棒棒糖,然后我还忘了再刷一次牙,是梦仙子在惩罚我吧?我再睡一下,再睡一下醒来就可以回到现实啦。“她是s级,就是年龄有点小,不过她应该勉强可以承受住虫王之骨,这个边远的破星球土质差劲,人也垃圾,也找不到另一个合适的了”我躺在一个石头床上,旁边穿着厚厚大衣服的人拿着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戳来戳去,我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我的后颈好痛,那里胀胀的,越来越痛,像有虫子在啃我。其他地方都没有感觉,只有那里,好痛好痛。后来,我看见了不属于我的眼睛可以看到的东西,我好害怕,我好像一会是在水里游着的虫子,一会又是天上飞的虫子,现在,我是一个居住在某个小女孩脊椎里的虫子它大概不是虫子,它是鬼会每天咬我,吸我血的鬼。今天,我特别想哭,就和很久没看到爸爸妈妈一样地想哭。我的粉色小蝴蝶消失了。它为了保护我,被鬼吃掉了。然后,我忽然觉得这些穿着大衣服的怪人们比鬼还要可怕。我每天只能看见他们,爸爸妈妈、同学老师、叔叔阿姨们我再也看不到了,他们也像这样,每天躺在石头床上吗?他们的身边,也有怪人吗?怪人们一直在大衣服里面,我看不见他们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人。也许他们也是鬼,长得像人的鬼。我好伤心,我的眼泪日日夜夜浸透石缝。无人看我,他们透过我看鬼,看着我后颈的鬼。大概,那才是他们的同类吧。强者举刀向弱者,夺走他们的所有,令他们孑然一身。弱者扼住更弱者的脖子,挤出他们喉中的空气,再啖食他们的血肉。弱是原罪吗?人不似人,人非人。这个世界,光怪陆离,可笑至极。如果是她,她又当如何?那一瞬,她仿佛看见父母在她的面前满身痛苦地化为虫族,亲朋好友一个一个要么死去,要么卑劣地成为怪物,那些穿着防护服的人,他们不顾那些痛苦的嘶吼。还有,那些用虫族躯体制造成武器穿在身上的怪异人类,他们为了力量屠杀着同胞,却大声高呼着正义她当如何?赵兮抬头,那双玫瑰红的眼睛霎时分裂,折射出无数呈现不同方向缩小的景物。这是虫族的复眼。就连游戏外的本体,也由深褐色的眼瞳转成了暗红。“当杀。”话音起落的同时——地动山摇,山崩地裂,整个星球颤抖起来,天上的云染上来自地面的黑色阴影。虫群似黑色的海潮,自地底而出。自遥远的太空遥望,便可见土色的星球正以极快的速度被黑色覆盖,转变为一颗完全黑色的星球。那是终于拥有了“王”的千军万马。-“区区虫族,还不是万物。”……地底和山体共鸣,忽然间震颤不已,石土纷纷落下,大家跟着大地一同摇晃,根本站不稳。“发生了什么?”金子非握紧手里的扇子,被晃得撞在了旁边的山壁上,他的精神体早已暗淡,这么长时间的打斗让人精神很是吃不消,他是全凭夺取虫骨、获得最终胜利的意志支撑到现在。他仓皇地扶着山壁站起身,俯身看下方狭长又极深的裂口,那是被刚才【铂成】一枪划开的。“虫骨?你找到了是吗!”金子非听到了下方传来的铂成的声音,他眼睛一亮,忽然又来了些精神,他将扇子一展,对着裂缝跳了下去。其他人见他们俩都下去了,争先恐后地想要下去,都害怕自己去晚了少了分战利品的机会,毕竟,那下面不仅有虫王,还有两个最近风头很盛的新人,那俩人的机体的价值都是一笔天文数字。一下去,金子非就看见,【铂成】操控巨大的长枪,一脸狠色决绝地对着山壁中的人劈过去,一副要将她斩成齑粉的样子。“虫骨呢?在她那?”金子非大惊,“那你那么用力干什么?把虫骨劈坏了怎”他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没了声音。只见地底探出的六根巨大虫肢将铂成凝出的巨大长枪牢牢牵制住,接着直接一个挑飞,连带着把铂成一个横扫直接将他砸进地里,砸出一个深坑。那漆黑坚硬的虫肢节节攀升,越来越高,越来越粗,如同一座小山一样。它可怖的口器如同一个漆黑交错的山洞,“呲呲呲呲”磨动口器的声音,就像指甲划过玻璃一样,极其刺耳,让人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