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梁西苑的膝盖这么软,说跪就跪,“师傅,”她说,“我是真心把您当成师傅的,请您和我一起反抗公司吧。”她对着李玉做了之前死活都不肯做的迂腐的拜师礼,脑袋也是虔诚地贴在了地面上,当然,她也没像苦情剧里的角色一样,把自己可爱脆弱的小脑袋磕得流血才到位,毕竟她也怕痛。李玉板着脸,定定端详着梁西苑,对于其他人,她始终是一个不屑一顾的态度。梁西苑很肯定,她一定会同意她的请求,毕竟她走到今天,也少不了李玉的推波助澜,尽管心里算上得胸有成竹,面对李玉的打量,她还是不免得有些紧张。这是只能依靠其他人,自身不是上位者的幸运儿,面对真正的上位者时,不可避免会有的紧张和自卑感。许久,李玉呵呵笑了:“我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聪明人,不像其他人一样,蠢得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了,连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起来吧,都新时代了还搞这一套,真肉麻。还是说你觉得你师傅我就是这么老的人?是你需要行这种大礼的年代出生的人?”梁西苑心中松了一口气,知道事情成了。除她之外的其他人更是看得提心吊胆:天呐,他们还以为梁西苑多有底气,原来也是在赌其他人的帮助。秦戈心说,如果事先知道她的情况,大概率他是不会那么爽快同意加入梁西苑的反抗队伍的。不过,还真给这个赌徒给赌中了。他又庆幸自己上对了贼船。李玉勾勾手,像呼唤小狗一样,对着梁西苑说:“你给我进来。”梁西苑乖乖跟在后面,现在跟着师傅有糖吃,她和李玉放下最后那一点心中的芥蒂,是真正的一条船上的蚱蜢,既然选择合作,就要拿出诚意,选择毫无保留相信对方。秦戈在后面磨磨蹭蹭,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抬脚。李玉懒得回头,声音直接传来过,“秦家的小朋友也跟过来,快点,别浪费我们时间。”到了李玉的屋子,梁西苑才发现,她准备得似乎比她想象得还多,曾经全是各种无脑爽文小说漫画的房间,装满了各种各样打印出来的文件资料,还有许多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古籍。真有点世外高人的样子,李玉随手摊开一张巨大的人物画像,纸张是仿真复刻下来的旧古董澄心堂纸,高级货,人像画着的是抽象一点的,沈弃砚的脸。为什么能在抽象的画作里认出沈弃砚,是因为神态,少年的眉眼明显可见与生俱来的高傲与淡漠,画像的人只要抓住这一点,一旦见过沈弃砚的人就能直接认出来。李玉对梁西苑和秦戈说:“你们去沈家把这个人的尸体偷出来。”“是木乃伊吗?”梁西苑好奇地问,虽然她和沈弃砚私交是不错,但她和他的肉体可不熟,要她去偷沈弃砚千年的木乃伊,有点破坏他在她心里的美少年形象。不知道会不会很臭。“木乃伊是什么东西?”李玉问,同时感叹梁西苑的运气可真好,这么神神叨叨的,还没被抓去做实验,她说,“据我的线人提供的情报,这个男人的尸身还没腐烂,你们必须把它全须全尾地带到我这里来,不然我们的胜算不大。”李玉慷慨地分给梁西苑和秦戈一些装备,她的道馆是独立于公司的机构,属于公司的附属,同时又有一定的自主决策权。这些装备是李玉名下的东西,虽然不比得公司的精良,但是有总比没有强。“走吧。”李玉说,“轮到你们帮我办事了。”梁西苑临走前想再和她多说几句话:“师傅,那你在这干嘛。”“没什么啊,”李玉很平静地回答,“我什么也不干。人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押宝也不能只押在一个人身上,我要留在道馆思考之后的对策,”她开着玩笑说着扎心的话,“如果你们失败了,我也得想个好借口和你们撇清关系,免得事后追责到我身上。”早知道就不心软和她说话了,梁西苑就知道她这个便宜师傅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哼哼地气着说:“那师傅你就失望了,我们肯定会赢的,到时候你还要和我一起坐下,分战利品呢,那时候我可不会讲究什么师徒情面了。”“拭目以待。”李玉笑着说。小男人在门口翘首以盼,梁西苑走出来,他立刻焦急地上前,“怎么样,这个大佬愿意帮我们了吗?”“当然,你也不看看你姐我是谁,”梁西苑在小男人面前变成小李玉的模样,无赖地说:“但是她要我们把你们留在这当奴隶,你就先留在这里吧,等我们在外面打赢了,再回来给你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