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耐烦地走进房间,胖的说:“哥,我这次想从倒序拿实验品。”瘦的心想,哎,他们也就这点掌控其他东西的权力了,便宠溺地对他弟说,“行吧,你过去搬,搬不动就喊我搭把手。”“好嘞,我搬得动。”倒序的第一个正是体内有四个灵魂的沈弃砚,被胖男人搬起来的时候,穆桃的灵体哈哈大笑。“啊,不行,好痒啊,他碰到我痒痒肉了。我很怕其他人挠我的痒痒。”嗯?难道身体怕痒的地方是跟着灵魂走的么?梁西苑赶紧捂住穆桃的嘴,“不要笑出声。”穆桃也不是那种不靠谱的,她拼命掐着胳膊。“呜呜呜。(我不会笑出来的。)”胖男人嘀咕道:“奇怪,是我的错觉吗?怎么这块肉突然变沉了???”他不想在哥面前丢面子,装作没发现,吃力地放下,又调整位置,换个更轻松的方式抬人。被抱住的地方是两侧的腰部,穆桃如释重负,“害,幸好我的腰不怕痒。”她话虽这样说,沈弃砚的身体又快要憋不住笑起来,她和梁西苑几乎是同一时间对望,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不是你,也不是我,到底是谁?正牌沈弃砚手疾眼快,一拳打在楚秀辞腹部,他吃痛地唔了一声,肉体机器的操纵停止了。好家伙,原来腰侧敏感的是楚秀辞。胖男人放下他,摸了摸鼻子,忽然有点想挖鼻孔。难道还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感觉这个人好像笑了一下?不对啊,没有灌进灵魂,应该什么反应也没有才对。而且笑是一种很高级的情感表达,劣质一点的实验品连最基本的表情都做不出,从生到死,也只会有一个表情。果然还是不对吧?毕竟是干这种工作的,对灵异事件的敏感度不可能会低到哪里去,像电视里那种炮灰数次错过不对劲的小细节,导致送命的桥段,在这个胖男人身上不可能发生。他看着闭上眼的美少年,这张脸他几乎天天见到,都有点像看自己家养的孩子一样亲切,舍不得破坏。于是他把还没插入电源开机的沈弃砚平摊在地上,让他上半身靠着。对着耳朵吹气。“哈哈哈”这回忍不住笑出来的是梁西苑,她一发出声,早有准备的穆桃想捂住她的嘴唇,却被另外一个身影抢先。沈弃砚带着松香的大手轻轻捂住梁西苑的嘴,很奇妙的是,他的状态属于魂状,手心却有茧。不管是纯洁善良的白灵,还是污浊的灰色恶鬼,一个灵体的手心有茧,给人的感觉终究是有点意外。就好像他生前受过的苦,成为人时留下的痕迹,带到了死后的自己身上。即使从物种上来说,他俨然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两种表面相似,根源上不同且互相排斥的物种,真的能和谐共处,并且产生真心的羁绊么?好在沈弃砚的五感还没完全开启,她们四个魂只能灵视和感知,嗅不到气味,不然还要担心胖男人的口腔问题会不会又戳中谁的雷点。男人吹了一会儿,新制造出来的肉体没动。不是活的。他没劲地拍拍沈弃砚的脸,说道:“别怪我们造孽,哎,我们也是没办法。不知道每天在这人为制造杀孽,会不会打乱阴曹地府里投胎的顺序。”“不过幸好你也是个可怜人,死得这么惨,魂肯定一丝也不剩了,也不用担心死后会不会受到折磨了。”“可怜人呦,连死后的尸体都没得一块好肉。”瘦的在催他了:“弟,我是叫你要摸鱼,也没叫你现在摸鱼啊,你哥我还在外面等着呢。摸鱼也是讲究门道的,这里这么阴森,这人还是沈家的那个虽然这些是完整的,但看着就瘆得慌,快点走了,再晚一点我不想等你了,你就在这自己一个人尿裤子哭着喊妈妈。”胖的赶紧胡乱打横抱起沈弃砚,他可能是在扮猪吃老虎,这一抱,为了赶时间,自己也在跑,不停更换姿势,把每个人的敏感点都摸了个便。全靠每个人自觉地和对方互相监督,才没暴露出异常。搬到中途,远处隐约可见熟悉的温室罩子,胖弟弟搬不动这团沉重的肉块。他放了下来,对着哥哥说:“够了吧。我们自己吃掉吧。”瘦哥哥不耐烦的脸上忽然裂开一张,如蛇蝎一般,因反差感极大又格外阴鸷而显得惊悚的笑容。“呵呵,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我们兄弟俩的时机了,以后这个世界该换我们主宰了!”见哥哥笑,胖弟弟也露出一张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笑容。因为人皮里柔软的脂肪,笑容的惊悚感被削弱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