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应该不是楚秀辞。”秦戈在她的废话里找到可以交流的信息点,“即使被鬼怪附身,活人也不可能撕开自己的脸,除非他已经死了。”“你在这里干什么?”他问梁西苑,她又走进刚才那家店。梁西苑:“我给楚秀辞买点纸钱,他也挺不容易的,哎,造化弄人,这狗屁世界。”说完还抹了把半天没有流下来的眼泪。沈弃砚在旁边默默看她表演,心中评价道:虚伪的女人。这是梁西苑想当然了,她不知道即使这个世界都这么不唯物不科学了,葬仪店卖的东西也都只是图个心理安慰。秦戈很想告诉梁西苑凡人卖的东西都是骗人的,想想还是算了,真家伙梁西苑也买不起。他甚至陪着梁西苑在一处偏僻地方把东西都烧了。灵体状态幽幽飘在身边的沈弃砚自然跟着一起过去了。满脸厌世的女孩一边烧,一边念念有词:“店长,楚秀辞,你们在那边也要活得好好的。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不用记挂我,也千万不要来看望我。”好像是她的错觉,梁西苑似乎真的听见了谁的回应。她不动声色地看向秦戈,他对这种仪式一点也不感兴趣,低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他没有听见吗?她又看向沈弃砚,嗯,很好,还是那张想创烂整个世界的表情。完全猜不出他听见没有。沉迷手机的秦戈抬起头:“我有事先走了,你待会不要逗留,赶紧回家。还有,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尽量不要打我的电话,我最近有点忙。”“嗯。”秦戈长腿一迈,几大步就消失在她面前。沈弃砚:“这人的根骨一般,站到今天的位置,恐怕是受了祖辈的荫蔽。”梁西苑从他的话里捕捉到嫌弃的味道,不是沈弃砚情绪太外露,主要是他是个冤死鬼,浑身怨气阴得没边了,情绪很容易被她猜出来。也可能是她们两个人性格太像了。于是她问:“你看不起这样的人?”沈弃砚几乎脱口而出:“没有。”骗人。你脸上都写着呢。从刚才开始这美少年男鬼脸上就是有话卡在嗓子眼里的模样,梁西苑生出一点调戏他的想法。“你想说什么?快说,等下我就没兴趣听了。”“没什么。”“快点!不然我就一直问你。”“你,”沈弃砚的灵体无意识蹙着眉,似乎想要深呼一口气,他是个灵体,这可能是他生前的习惯,他说,“你为什么要给我烧那些东西?”“因为你很穷啊。”有些人碰到特定的人,总是能毫不忌讳地说出心里话,梁西苑无奈叹口气,“你什么都买不起,每天也都穿着同一件衣服。主要是我有点看腻了,给你烧点钱,看你能不能换一件衣服穿。”“这样我也能饱饱眼福,不用和我客气,我们这是双赢。”“”沈弃砚的眼里充满对她的鄙视,“不劳你费心。”“没事,反正我烧给你了,你拿着这些钱去用,真的、真的不用客气。”“哦。”“等下,我电话响了,”梁西苑拿起电话,是搬家公司的负责人,“梁女士,我们这边收拾好了,您要不要过来看一下?”她挑挑眉,“走吧,去我的新家。”——沈弃砚跟她坐上货拖拖的专车,场面很诡异,他没有实体,悬浮在梁西苑和司机的中间的位置。像有强迫症,间隔的距离刚刚好,因为他是悬空的,不跟着车上的座椅一起运动,司机左转弯,沈弃砚离司机近一点,他就嫌弃地往右边挪一点;司机右转弯,他又嫌弃梁西苑,往左边一点。梁西苑一直在偷笑,瞄到沈弃砚怨念的眼神,又忍住。对其他人来说,她的眼神就是一直在对着空气到处乱瞟。把不明所以的司机吓得心里毛毛的,世界上真的有鬼啊,这客人笑成这样,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一路上,他开得是心惊胆颤,几次不动神色想把车开到有警察亭的路边停下,战战兢兢把人送到约定的地方——幸好下车点是个繁华的中产区,不然他不挣这点的钱都想逃跑。至于讨点红包和买水钱?还是算了,小命要紧!“怎么走得这么快?”梁西苑对司机在超速边缘的驾驶行为表示不理解,联想到沈弃砚在车上,她断定司机一定是第六感感受到了冤魂的气息,吓跑了。沈弃砚表示无语,他想对这脑子显然不太灵光的女人说,明明就是你笑得太恐怖了。可是丢失的理智回归,他兀地惊醒:自己是不是和这个女人走得太近了?他强占了她的配偶宫,便会和这个女人产生纠葛,以后他得注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