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去死吧!”她拽着江煜的衣领,恶狠狠地说。许清松的身体一米七二左右,健身后的她很简单就能把他拎起来,双脚离地。他的重量很轻,只有一团肉块那么重。一路上风怎么没有把它吹走?她暴力地举着许清松整个人,以绝对可以被称作是奇葩的姿势,双脚离地把它扛回了公寓。路上的那些目光,她再也不会在意。最好世界明天就毁灭。“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许清松笑得花枝乱颤。同样的五官,好几种神态在他脸上变化。一会儿像可恶的、脑子里只有欲望的男人,一会儿像妖艳的女鬼,一会儿像窒息的人类。他不停地变换着表情,不管林溪谣怎么使劲,始终保持着欲望得到满足的幸福神态。和她脸上的绝望形成鲜明的对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溪谣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她使出全力在掐他的脖子。可她毕竟不是大力士,没法直接把它拧断。怪物不需要呼吸。它不会被掐死。对许清松来说,呼吸的意义重大。它要用身上不会吓到她的洞,去嗅她的气味。要做得十分巧妙和小心,万一吓到她,那些气味就变味,不纯粹啦。它笑得停不下来,表情好像永远要定在这张脸皮上。它愿意占领整个地球来哄她开心。然而一道声音在命令它。“滚开。该轮到我了。”许清松怔了一瞬。是主体的声音?主体在嫉妒它?按照以往,他根本不屑于和它们直接对话,也不需要对话,便可抢走控制权。这可是它的身体。它变成的许清松。它是流浪在外的一团肉块。不是主体那个身体的任何一个器官。神经变得异常敏感。林溪谣听见好多平时难以听见的声音。水管在流水。里面涌上很多肉块。它们流到地上。变成江煜。江煜走到她身边,眷恋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她们是生死别离过又重逢的爱人。然后,他回收了许清松的肉块。不止是许清松的。各种各样的肉块。和他长得一样的,五官轮廓有些许相似之处的,或是完全没有一丝相像的男人女人男孩女孩,它们受到了不可违背的召唤。死的,活的,纷纷动了起来。江煜蹲下,柔软干燥的手诡异地拥有了和她体温一样的温度,轻轻盖在她的眼皮上。“很恶心。一点也不美。你不许看。”一个呼吸间,从各种夹缝里挤进屋子里的,大小各异的肉块们都汇集到了他身边。世界安静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四处流浪的肉块,再也没有聒噪的身影。只有它们的集合体江煜。一个比“主体”更加担得起主体这个名号的江煜。即使他已经没有肉身化成的士兵。他跪在地上,极尽世间的温柔。“我学会了怎么去爱一个人。”他说着,忽然用指甲划开了那娇嫩得过分的肌肤,一条小小的血线冒了出来。“我不再是那个讨人厌的怪物了。”他换了恳求的语调,趴下身子,去够瘫坐着的她,亲吻她的指尖。“求你。”“求你怜爱我。”校园都市传说(二十三)◎一起发疯◎指尖传来酥酥麻麻的过电感,江煜的唇柔软得诡异,像是有它自己的意识一般,温柔地爱抚着她。姿势堪称虔诚卑微,语调却处处透露着霸道与偏执。“好爱、好爱你。再也不想放你离开,见不到你的日子比死了还要难受。”江煜垂眸,“好痛、好痛,他们把刀插进我的身体里。我动不了了,站不起来,找不到你不喜欢,讨厌,恨,不要再离开我。”反复的死亡中,怪物窥见人性对死亡脆弱的一面,把它化作自己的武器。看似摇尾乞怜,心中已是癫狂的高潮——【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就算被埋进土里,他也要变成粗大的藤蔓。他会把她缠绕得更紧。自顾自从地上爬起来,为了走到厨房,林溪谣直线从他身上踩过,引得他险些暴露出内心的痴迷。过度的红晕以极其不正常的神态浮上他的脸颊。要喝点水冷静一下。要喝点水冷静一下。要喝点水冷静一下。脑子里只有这道声音在响,驱使着少女从怪物隐形的桎梏中逃离。一杯水。水龙头里流出来的,带着铁锈腥味的水,可能是处理不达标的城市工业废水。她接了满满一杯,倒进喉咙。江煜痴迷地看着她吞咽,幻想他是那些没有形态的水,随着她喉间肌肉的收缩,鼓动,被她吞进肚子。在她柔软的身体里,从内到外,占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