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关系。”三火语气淡淡的,甚至没多看他一眼,“也不可能有特别的关系。”“为什么?那晚我们明明……”三火盯着他的眼睛,缓缓绽开一朵明艳的笑:“因为,你不配。”-陈岸才开始扫地,就听到陈唐九房里居然有起床洗漱的动静,十分意外。少爷不睡四个时辰往上是不会醒的,明明过了三更天才回来,这是怎么了?其实陈唐九压根没睡。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耳边回荡着三火的那句“你不配”,就那么盯着天花板,直挺挺躺了一夜。不配,不配,不配……直到现在,脑子里灌满了这俩字,搞得他头昏脑涨。他洗了把脸,出门后,意外发现三火竟然没像上次一样悄悄离开。这让他浑身不对劲,感觉这家里待不下去一点儿。他都那么说了,自己要是不跟他翻脸,那算自己脾气好!陈唐九,你有点骨气!翻脸就翻脸,决裂就决裂,他们钟家的破事他们自己管去吧!爷不伺候了!想到这里,他脊背往起挺了挺,迈着方步往外走。“少爷,您这一大早的去哪儿啊?早饭都得了,吃口再去?”“不吃了,去闵老板那儿望望!”心烦归心烦,昨天可答应了闵老板帮他打听他大哥,虽然什么也没打听出来,但也得给人回个信儿。可闵瑾砚居然没在家。闵老爹说他昨晚没敢回家,捎信回来说去长风镖局过夜。陈唐九看他面色不善,小心地打听:“伯父,怎么的了?他惹您生气了啊?”闵老爹挥挥手:“不争气的东西,我就当没他那个儿子。”然后,絮絮叨叨地数落闵瑾砚不自爱,没骨气,非要去大帅府探望那个混账张无聿。陈唐九被冲得莫名其妙,转念又一想,大概是闵老板怕老爹着急,没跟他说奉军里头闹瘟疫的事。他替闵瑾砚说了几句好话,就急急忙忙去了长风镖局,结果又扑了空。一名眼熟的镖师说,小少爷大前天就跟柳总长一块儿去郊外宅子小住去了。陈唐九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事,那天苏行特意去鬼市找他,被他拒了。他又问闵老板来过没,镖师说,昨天傍晚来过,听说小少爷去了城外,就跟过去了。陈唐九心想,都去了,那自己一个人待在城里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三火那样……走吧,眼不见为净,正好去散散心。-苏家老宅离保定城五里路,不算远,从他家院子就能看见保定城城门楼子的尖顶。早年间,这边是个村子,也繁华过,现在就只剩零星几户人家,主要是纸扎铺,棺材铺,凿石立碑的,还有打铁铺这些不方便在城里开的买卖。苏家是祖传几辈子干镖局的,后来才搬进城里,宅子里地方很大,屋多树多,又粗又壮的古树有的得俩人合抱。前院摆着盆景和假山,后院堆着镖局淘换下来的兵器和车马,久无人居,野草占了大半。陈唐九来过两回,认得路,见大门没关,就直接进去了。“啥?三火回来了?”“嗯,昨天回来的。”“那今天他俩能一块儿过来不?”“我听大帅府的警卫说,大帅跟他有事,应该没时间找咱们玩儿。”“哦,那小九也肯定不能来!”“你怎么知道?”“柳总长,你看不出来吗?俩人绑一块儿了!”“哦……哈哈哈!”那三个正在前院煮茶吃点心闲聊天,没料到正主儿突然就出现在眼前,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没好好梳。平常陈唐九很注重外表,他现在这样子就让三个人有点不习惯。这是让霜打了?看陈唐九脸色不好,苏行以为他听到他们背后议论,生气了,赶忙小跑过去:“哎呀小九,你咋来了?我们三缺一,早上柳署长……呸呸,是柳总长了,我这破嘴老也改不过来!他刚还说,今天绑也要把你绑过来!”“这就不用绑了,小九,早知道你也来,我等你一块儿多好!”闵瑾砚跟着打圆场,转移话题,“昨晚上你们跟大帅聊的还行啊?”陈唐九点了下头:“还行。”“那你帮我打听北边儿的情况了吗?”“打听了,吴大帅也说不上来,看样这几天没消息传回来。”“哦……”闵瑾砚看起来有点失望。苏行连忙安慰:“没事的!大哥吉人天相,吴大帅这边厉害,张大帅也不弱啊,哪能随便讨到便宜,再说,当兵的也是混饭吃,哪能下死手呢,一定没事的!”闵瑾砚失笑:“就你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