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唐九不舒服地皱了皱眉,讷讷问:“那,那你疼吗?”三火看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要说?”“哦,对,我遇上了一个道士,叫什么榆木道人……”陈唐九把榆木道人救了自己,还有后来发生的都对三火说了,当然,跳过了他诋毁陈宁烛那块,三火沉默片刻,说:“如今还有人记得盟约,倒是让人意外。”“到底什么盟约?我怎么不知道?”陈唐九严重怀疑山西那边比自己这边掌握的信息多得多。“也没什么要紧,四百年前,四大玄门斗法,差点搞得生灵涂炭,皇帝欲下令出兵清缴,要知道,皇帝帐下能人异士也不缺,若是真惹怒了天颜,这四门肯定会被彻底铲除掉,后来四门托神降门找了相熟的达官显贵帮忙说情,约在复涧山同钦差会面,最终在钦差的主持下握手言和,并定下规矩,今后连着神将门一起相互结盟,不可为了名利相互争斗,具体详情我也不清楚。”四百年前,这都多少代了?这回陈唐九还挺赞成咒门那俩家伙的话,老黄历就该被淘汰。“咱们这么忽悠吴大帅,万一符沂白跟他一通气,咱们是不是要漏啊?”陈唐九顿了顿,“你说,你找棺材是为了复活祖宗,符沂白抢它干什么?”上回在蓬莱问过。三火当时说:不该问的别问。但他还是不死心。这次三火却说了:“自然也是为了尸体。”陈唐九惊讶:“他要你祖宗的尸体干什么?”三火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没个好气:“长生不老!”陈唐九:“……”得,他还是不想说,嘴里没句正经话!不说拉倒,稀罕!但有一点……“棺材目前在符沂白手上,如果他真是为了尸体,那不是已经得手了?”“他打不开,上头有道门禁制,能管五百年。”陈唐九松了口气。难怪三火丢了棺材还不紧不慢,原来是心里有底啊!忽然听他问:“你去鬼市干什么?”陈唐九支支吾吾:“我那个……找寒星鸠,打听点事。”三火追问:“打听什么事?”“就……”陈唐九心虚地攥紧口袋里的金条,“哎呀,闵老板的事,但没见到人,昱玄客栈的真正老板回来了,说寒星鸠回家了,咱也不知他家在哪,算了算了!”三火盯着他的眼睛,顿了顿,又问:“院子里的琴是干什么用的?”陈唐九没法说那就是跟他准备的,只好说:“我在集市上听别人弹,好听,想学学。”三火狐疑地打量他一遍,点点头:“你有天赋,能学会。”陈唐九搓手:“是吗?那太好了!你指点我!”陈唐九没看出自己学古琴的天赋在哪儿,反正,同样几个指法,三火弹出来就是传世之作,而他弹出来的就像锯木头。三火教了他三天,眉头一天比一天皱得紧,最后终于说:“一定有哪里不对,要不我看还是算了。”陈唐九和三火一直在等吴大帅的消息。期间,有两拨人找上门请陈唐九出山“干活儿”他都没去,吴大帅始终没再来找他们。直到十天后,有消息从东北传进了保定城。东北和直隶两方势力打起来了,东北那边有张大帅亲自坐镇,吴大帅自然不甘示弱,当晚就驱车前往战地。消息是苏行带来的。爱看热闹的小少爷当时满脸挂着兴奋,直接冲进卧房把陈唐九从被窝里拉出来。“九儿,要打仗了!”“啊?跟谁?”“我家有镖师从东北回来,跑的灰头土脸的,说东北那些胡子要来咱们直隶抢地盘呢!”“嗐,我还以为有人上你家砸场子了!”陈唐九打了个哈欠,“你好像挺兴奋呀?”苏行握着拳头:“打仗哎!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回?”陈唐九敲了他一下:“几回?碰上一回你就没了!你个平头百姓打起仗来就是当炮灰的命,瞎琢磨什么呢?”苏行不服气地瞪他:“男儿志在四方,要是打起仗来,我一定冲锋陷阵!”陈唐九忍不住笑话他:“得了吧少爷,不是我看不起你……不,我就是看不起你!”两个人笑闹成一团,突然听见院墙外响起齐整的脚步声,几只猫咪顺着树杈蹦上墙头,齐刷刷盯着墙外看。陈唐九踮起脚,徒劳地朝墙外伸长脖子,结果还差一大截:“这是干什么?还真调兵啊?”“不能吧,谁往这边调兵啊?”苏行皱起眉,“不对吧,小九,你家是最后一户了,这应该是来找你的吧?”话音落地,就听前院大门被“砰”的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