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撞在玻璃门上,万福骂骂咧咧去开门。万福布菜时,大毛二毛便沉默的站在他宜苏身后,高大有安全感,让人闻之色变。角落中的魏亭脸色苍白——好像真的不是人!难道昨天来吓他的,就是这两个怪物?在宜苏慢条斯理吃饭的时候,濯妄吃完了。他打开自己的双肩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香炉,当下是要给万福的。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万福装着,今天出门时,宜苏无论如何都要带着。那样子像是说,不能喝茶已经是他退让一步,但这香必须燃。拗不过他,濯妄只能带上。现在万福回来了,按理说是该给万福的。可他手上一顿,莫名的就不想还回去。万一呢,他是说万一。万一哪天万福又不在了,到时候宜苏又闹着要点香,还不是得要他背着。无人注意到,那个露出一半的小香炉,又静悄悄地放回了背包里。拉上拉链,他站起身,“我去打球。”他下午还有马术课,但现在就是想去打球,心里没来由的烦。宜苏对他比了个手势。——吃药呀。“…你今天没做吧?”——昨天做了很多个。万福翻译了一下。濯妄嘴里发苦,“我刚吃了饭,吃不下。”“晚上吃行吗。”宜苏点头,恬静地朝他弯弯眼眸。——早些回来。濯妄看向万福,万福鼻孔朝天,“主子说,叫你早点回来!顺便再带点疯狂星期四。”“……”濯妄眼神死,“是你要吃吧。”“主子如此疼爱我,他看我吃的饱饱的便会开心,难道你不想要主子开心吗?”什么歪理。濯妄狠狠磨了下牙齿,头也不回的走了。死丸子头。还疼爱你,给你两巴掌算不算疼爱。不过当晚,濯妄带着一身汗回宿舍,还是黑着脸往桌上放了几袋肯德基。放着就不动了。因为宜苏在看他,万福在看他,还有…那两个没有瞳孔的、像是两具尸体的人也在看他。靠!毛骨悚然了!点击就看老祖宗抚琴这宿舍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明面上住了两个人,但濯妄却觉得,好像住了千军万马。万福道了谢,高高兴兴去吃鸡腿。濯妄还特意看了一下,发现万福真的没有要分享给宜苏一起吃的打算。就连那两个初来乍到,之前还对着宜苏又是磕头又是痛哭的两人也不打算给他吃。也说不上痛哭,完全就是干嚎,只听嗓门不见眼泪。濯妄皱眉。还说什么主仆情深,都是假的吧,明明都只顾自己。濯妄走过去,拎了一袋出来,放在宜苏面前,酷着一张脸,“你也吃。”宜苏先是愣了一下,倒也没拒绝,点点头。这些经过多番料理的人类食物,他连味道都闻不见。见他接下了,濯妄才随手一撸头发,“洗澡。”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室,万福啃着第三个鸡翅走过来,“主子,您又不能吃,为何不拒绝呢?”宜苏将袋子给了万福,笑着摇摇头。——他的一番心意。又何必因为一些小问题,而去辜负了别人的好意。即便这个人不是濯妄,不是他的王爷,宜苏也不会当场让人家感到尴尬。濯妄洗完澡出来,迎面一个双丸子头捧着一个黑色大丸子,给他看的两眼一黑又一黑。“还吃?这药得吃几个疗程?”宜苏坐在琴凳前,手指划过琴弦,轻轻弹了一个音。当然是吃到另一半魂魄出现。届时,他将取魂,合二为一。灵魂彻底安稳了,王爷的记忆应当也能一并找回来。那个时候,也就不需要再吃这个药了。濯妄还是吃的心不甘情不愿,感觉这东西热量还很高,看来的多加一倍训练,再好好控制一下饮食,不然还不知道要催肥多少斤。咬下第三口,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从他身后响起。好像刻意弹的缓慢慵懒一般,似小桥流水,似山涧清泉。又或者是万里无云的微风,微风下摩挲的树叶。一切浮躁都安静了。霎那间,濯妄已经不记得前一秒的自己在抱怨什么,又在为什么而感到烦躁。只是侧着身体,痴痴看着那个闭眼抚琴的人。宜苏已经换成舒适的宽袖长袍。露出纤长灵动的手指。这时候,濯妄不得不承认那些人说的都对,今天的宜苏也是哪里都好看,唯独不尽人意的辫子煞风景。可一想到这个辫子是出自他手,又无端地升起一股隐秘的得意。再难看再不搭,他不也没有取下吗。他出神啃着药丸,又不禁想。宜苏是在意他所以没有解掉头发,还是因为透过他看到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