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照片应该已经传到霍一可那儿了。万福收拾了一下桌面,铺开茶具,火炉也热上了水,掌心摊开引路,“呃……”张嘴称呼时就卡住了,什么官儿?魏亭回神,“我叫魏亭。”他说着话,视线在屋内的陈设上一一扫过,不免惊讶。这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进了什么古风世界。看看右边,奢华、复古、昂贵。再看看左边…简陋、寒酸、普通。……濯妄家破产了吗?也就那个全息游戏仓贵点吧。万福做鬼就是好啊“魏公子,请坐。”有客人时,万福便也收敛了那些在主子面前的咋咋呼呼,恭顺有礼了起来。大是大非面前,万福从不用宜苏操心。他不单单只是主子的贴身仆役,更是值得信赖的心腹、最好用的左膀右臂!反倒是魏亭,表情凝固了一秒。什么…公子?家具是古风的就算了,说话还这么江湖悠悠。他推动眼镜,遮住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再放下手时已经恢复正常,“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们。”“冒昧前来,是希望了解一些情况。”“以及,现在是上课时间,经常不去教室,是会被扣学分,影响期末考核。”“同学你屡犯校规,我不得不来看看情况。”宜苏盯着他,一动不动。说的什么,听不懂。他捋了一下,大概就是说他在夫子讲课时间不去学堂,违反了规矩。这人或许是夫子的直系弟子,替夫子处理这些小事,因此特意来提醒他。哦。那又如何,谁能管得了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再说了,他本质也并非这里的学生。一千多岁了还学生,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他脸上明晃晃摆着‘又怎样?’的表情,魏亭有些失笑。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就连濯妄这种肆意妄为的大少爷都乖乖遵守校规,他倒是视若无睹。“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总是同学同学的称呼,太不礼貌。”万福斟茶。宜苏拿起毛笔,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苏宜?”宜苏:……这夫子的弟子水平不怎么样,名字都不会读。在他的死鱼眼中,魏亭察觉到了什么。气质这么古风小生,该不会写字也是从右到左的写吧?“…宜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姓氏,更没听说过圈子里有这个姓的家族。倒是学历史的时候,有个功绩和容貌并尊的文安侯,也叫宜苏。他压下思绪,将纸折迭起来,“宜苏同学,还请不要逃课,出勤率很重要。”宜苏端起茶杯轻轻一吹,充耳不闻。这完全是个刺头。魏亭无语了一会,转移话题,“濯妄呢?怎么也不见他。”“啊说起濯妄,我还有个疑问,虽然有些冒昧。”“你和濯妄是什么关系?我看你们很亲密,但你可能有所不知,濯妄他有一个…算了,免得被打上嚼舌根的嫌疑,要不了多久你应该就会知道了。”一直无精打采的宜苏抬起眼,微微眯起,正式打量了一番这位冒然的来客。宜苏抿了口茶,倏而笑了。年轻人,到他面前玩心眼。当年他一人对阵朝堂时,什么腥风血雨没经历过。那时他都能以一当百,又怎么可能在今日中了一个后辈的圈套。怪他死的太早,又生的脸嫩,给了旁人他懵懂好欺的错觉。宜苏朝魏亭举了举杯,嘴角勾着一抹闲适的微笑。身上这种运筹帷幄,看破一切的气质,让魏亭感到心惊。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怕,又什么都知道。他看透了我。霎那间,魏亭后背都惊出一身冷汗。深不可测,难以琢磨的人最为可怕。这次或许真的是他鲁莽了。只是事态脱离他的掌控,这种感觉可真叫他难受。勉强收敛下惊慌,魏亭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笑道:“好茶。”站起身,斯文客套,“那我就先告辞了,宜苏同学还是尽快去教室吧,不然我真得扣你学分了。”等魏亭走后,万福拿起他用过的茶杯,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冷声道:“主子,他居然敢到您面前卖弄心计,您发句话,我这就去做掉他。”宜苏垂眸饮茶,摆了摆手。罢了,一个无知又有欲望的小后辈,无知者无畏,做出点荒唐事也无伤大雅。终究也没闹出什么不是吗。他都是个老祖宗了,未必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只是……他对魏亭口中那句欲说又止的‘濯妄有个……’还真很感兴趣。不过对方都说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看来是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开场,就等着他来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