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他做什么?”华九简直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元照星忽地想起曾在小倌馆遇到华九,自己哪里不好了?她竟去找小倌,明明那小倌年纪又大,长得也没他俊俏,他越想越生气,嘴角紧紧抿着。此刻,华九感到体内循环真气一阻。真个叫,万般殷勤着,修复如抽丝,稍有不慎,堵塞如山倒。她麻木得没了脾气,罢了罢了,邪神是我活祖宗,只能捧着的。于是,华九领着脸拉得长长的活祖宗进了浮屠塔。浮屠塔中分上下九层,其上下没有楼梯通道,全靠每层前后两处传送阵法。阵法传送也并非一至二,二至三这般规律,而是依据其自定的法则而行。所以虽然携手并进的两人,进到塔内后,也可能被阵法传至两处。好在塔门阵法并未将她二人分开,而是一同传到了一冰寒雪地之中。寒风刺骨,冰冷的寒意一瞬间顺着脚底蹿到了全身,肌肤上泛起寒栗。华九低头一看,自己与元照星似踩在了千里冰峰之上。远处雪山绵绵,千里万里的山脉都被厚雪覆盖。这虽是幻境,可刺骨的寒冷却是真的。按理说,修士身负修为,早已是夏不怕热,冬不怕冷的。可如今她二人不过须臾,皆是颤颤发抖,冻得手脚发僵。她掏出两颗避寒丹,与元照星一人一颗吞吃下去,不一会儿从肚腹间涌出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四肢八骸,身体回暖了,两人这才感到松快些,往前走去。一踩一个深坑,走出一里地,鞋子边粘的雪因着体温微微化水,元照星一开口便呼出一团冷气:“难怪都说梦泽秘境之中浮屠塔最是凶险,原先太威派自己历练时此处就是禁区,只因入十出一,多少好手都折在里头。”他摸了摸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便是这冷也能冻死几个人了。”华九道:“我们往前看看,总要想个法子破了这处冰天雪地。”华九盯着前方的高山,宛若银色的巨龙蜿蜒盘旋,山脉全程共有七个峰,高高低低耸入云间。华九盯着看了片刻,略有些犹豫道:“这山,我瞧着有些眼熟。”元照星幻出一道屏障,遮在他二人头顶,挡住纷纷扬扬的漫天雪花,他也认真看了看才道:“我幼时家中有一幅画,瞧着走向似与这山有些相近。”他这话一出,华九忽然想起为什么眼熟:“正是,我想起来了,窦家也有一幅画,与这山极像。”外头雪花纷扬,屏障下元照星身无半点雪水,干净得很,他本就白,被雪光一照,更显莹白通透。元照星道:“这世上唯有两株玉堂霜,便是你窦家与我元家两位祖上大能携手摘得,之后我元家先祖还特意画了两幅昆仑雪山图,一副留与自家,一副赠予贵府。”他抬抬头看着雪山道,“它既与那画相似,想来就是浮屠塔幻出来的昆仑雪山。”两人对视一眼,不知到底是此处真与她二家有所关联还是由他们共同的记忆所幻?四处茫茫,只有远处寂静的大山,关窍必在那处,商议走到山跟前再做打算。又行了短短几里路,极是艰难,华九一个不小心,脚下被绊了一跤,元照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两人虽说每隔三刻钟服用一颗避寒丸,但冰天雪地还是有所不及,手脚冰凉,反应也不如寻常。华九低头看去,脚下雪堆里赫然躺着一具白骨,雪色森然。元照星凝了团火苗打过去,白骨被火一烧,咔嚓轻响,鼻尖闻到轻微的焦灰味道,火苗熄灭后,骨头上留下了火烧痕迹。他用的是业火,业火只烧实物不燃幻物,元照星沉声道:“看来幻境虽是虚幻,但白骨却是真的。”华九悚然,远远望去千万里的冰封,其下不知埋葬了多少枯骨?◎浮屠大舞台,有胆你就来◎雪山看上去路远迢迢,若靠两条腿走是决计走不到的,况且寒风侵肌,再走下去必然只有冻死在路上这一途。元照星双手一合,便幻出一只风兽,其形似豹,身呈青色,威风凛凛。华九叹道:“这风兽好漂亮。”将手在它身上一抚,风兽皮毛坚硬如铁。元照星道:“风兽脚程极快,姐姐同我乘了它方可尽快去到雪山处。”华九虽面有难色,还是依言坐上了风兽,元照星开始还以为华九是碍于男女之防,心中不肯与他同乘一骑。待到风兽如离弦之箭般奔腾而出,臀部随着奔跑的节奏有力地起伏颠动,风兽坚硬的皮毛犹如一把把小钢针直刺屁股,他这才明白华九的为难之处。华九自上辈子起就不爱练金钟罩等硬体功夫,臀部肌肤虽不说娇嫩易破,但也实在难受。可屁股又涉及私隐,怎好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