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被留下,心头大喜,他早过了迎来送往的年纪,如今只在后头打杂,虽也怀念曾经在前头的那几年,但也晓得人老色衰,是再也端不起那只碗了。谁想还能有今日这好事,待旁人都退出去后,男子殷切地向华九靠来。华九忙伸手阻了,道:“你先坐下,我同你问几句。”男子媚笑着依言坐下。“你对客人可有什么要求?年逾半百的男人可能接受?”华九想了想,加了一句,“你放心无论结果如何,今日的钱你都能挣到手。”对面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斜坐在椅凳上,勾着唇上下打量她一番,道:“姑娘可是◎姐姐要对那小倌做什么?◎元照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华九,愣了愣:“你来此处做什么?”华九笑呵呵道:“寻个人,寻个人。”她总不好大剌剌说给白聪买个短时男宠。正巧旁边过去一个戴花的脂粉少年,娇笑着拉住一员外郎:“爷好久没来,可想死我了。”那员外郎一把将少年抱住,两人抱拥着便上了楼。“你也是寻这样的人?”元照星脸上带着笑,话却像是咬着牙说出的。茶壶生见他两人认识,又因见华九掏钱大方喜得不行,满脸堆笑替她道:“这位客官好运气,正赶上肆零得空,买了他三日。”枯树还能发芽,这大户真让人又惊又喜。元照星面上的笑几乎要维持不下去,定定盯着华九,声音从牙缝发出:“小倌?还三日?”他这模样就连茶壶生也察觉到不对劲,心头咯噔,这人莫不是来捉奸的?正想着,元照星抓着华九走到了拐角。他手劲不小,华九一把甩开:“你捏痛我了。”华九见他脸色黑如锅底,还以为是自己撞破了他的喜好,他一时恼怒了,忙拍拍他肩膀,道:“各人有各人的喜好缘法,你来寻欢的事算不得什么,我也不会瞎说的。”元照星听得此言,似是更生气了,冷笑道:“我只是来找个熟人,而你来做什么?买笑追欢,寻花问柳?”华九不晓得他做什么是这副阴沉沉的表情,只好推到邪神本就喜怒不定这上头。若只是生气倒还罢了,偏偏华九此时感觉到丹田处原本畅滑不少的真气又有些凝滞起来,心头大惊,如果丹田再次封堵,此前一切就都是徒劳无功了。元照星也不知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在看到她出现在此处时,忽然间怒气勃发,霎时尚辨不清缘由。只是他极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什么东西什么人从来都不属于他一般。华九道:“你我照面,便是你撞见了我,我也撞见了你,你我彼此都有把柄,我必不会说与旁人听,你尽可放心的。”元照星充耳不闻,只问:“姐姐要对那小倌做什么?”华九略不自然往后退退:“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元照星抿唇不语。华九侧眼瞧他,他一双清眸微微垂着,明明方才还怒火中烧,现在却一语不发,沉沉地瞧她,眼瞳中似沉了浓墨,乌黝黝的,让人泛起森寒之感。华九左手拢在袖里,轻轻捏碎了点子神仙倒,正待他一会发狂时弄晕他。元照星忽地伸手抓住华九就往外走。那头钱可还没交,茶壶生不甘心到手的多金大户跑了,忙跟上急问:“那肆零他”华九还未说话,元照星反手就是一记飞刀,他出手又快又狠,飞刀钉在木桌之上,入木三分,刀尾微微震颤,不多时那木桌裂开丝丝纹路,又顷刻间倒塌在地。木桌之上杯盘碗盏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砸个粉碎,桌旁的人一声惊叫,茶壶生吓得不敢再上前。倒也有胆子大的,领着元照星进来的小童小跑追着他:“宗主还在楼上等着你呢,你不去见了?”元照星转头凶巴巴道:“见你个头,你告诉段升那厮,早日把这破地方关门大吉,不然就等着我先杀了他,再把这里烧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