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认定又如何,终究还得看大师兄自己的意思。”“窦玉罗脸皮可厚了,你等着瞧,一会子散了她就得扑过去,大师兄每每被她烦得不堪其扰。”归鸿峰早会最短,师尊只说两句话,大师兄说了五句话,一句散了,众人顿时脊背一挺,眼睛放光,等着看窦玉罗出丑。果然她走了过去,高岭之花被狗皮膏药缠上,他虽无奈,旁人却觉有几分趣味。是以一个人也没散,都目光炯炯盯着她。华九仿若未觉,在众人注视下,两眼放光地从林昨暮身边擦身而过,“师尊,师尊等等我,弟子有事请教师尊。”去去后室了,看也没看美男子大师兄一眼,窦玉罗跟在须发皆白的师尊后头去了后室。气氛陡然安静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她总不能是没看见大师兄吧?”苗木芓冷道:“看来窦家教了她些东西,蠢货也学会欲擒故纵了。”任凭他们如何猜,华九目不斜视跟着去了后室,林昨暮别无旁顾飘然远去。徒留苗木芓站在原地咬牙:“才一年时间,窦玉罗就忘了天高地厚,我总要帮她再想起来才好。”【作者有话说】华九半含羞涩:“这肉汤瞧着甚是鲜美可口,尝一口如何?”◎你哭便哭,不要动手动脚的◎后室中,了尘坐在椅中,看着华九皱起眉头:“你是谁?”“回师尊,我是窦玉罗。”风水轮流转,她华九妖女今日也要管所谓的正派人士叫一声师尊。了尘这才了然:“原来是窦家那个女儿。”窦府好大的手笔,花五十两的金子买了个内门弟子名额,了尘对此事自然颇有印象,“你寻我可是有什么事?”华九闻言,做出一副惊慌的模样,将窦府之难一一道来,了尘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赤鴖鬼?倒是有些年头未听到这个东西了,若真是段升小儿招出来的,他这是打定主意在妖邪路上不回返了。”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微微笑道,“不过也不急……”话语未完,眼前被吓得失措的姑娘一把抓住他,声泪俱下:“求师尊救救窦府上下。”华九边说边偷偷往袖里望去,果又失望了,宝珠一丝反应也无,暗沉无光。了尘一时不防被她抓住,哪个徒弟见到他不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竟还有这等大胆的,了尘一惊,被茶水呛住,连连咳嗽。了尘咳得白胡子一翘一翘,华九手脚忙乱要替他擦,抓起一旁的帕巾就往他脸上抹去。这帕巾平日里是擦桌角所用,了尘如今虽已年迈,年轻时却也翩翩风度,斯文爱净,今日却被她用桌角布抹了一脸。“住手!快住手!”抹布粗糙又有异味,了尘气急,刚要开口斥责她,却见窦玉罗一双泪眼盈盈,又是慌了神的模样,再念及那五十两黄金,要骂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没好气挥挥手:“你下去吧。”华九却不走,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师尊施以援手救救窦家。”她手上粘着不知鼻涕还是眼泪,又要来抓了尘,吓得他直往后缩,“你哭便哭,不要动手动脚的。”华九哪里理他,将眼泪尽抹在他身上。“大胆!”“放手!”不知喊了多少,最终一掌震退了扑过来哭闹不休的华九。被华九闹得心烦,了尘道:“并非我不愿相助,只是这世间自有因果,不好随意插手。”华九听他所言,抽咽稍止,又道:“咱们正派中人,常言以天下为己任,外头妖物鬼怪肆虐,世人百姓不得安生,师父怎能见死不救?”了尘瞪她一眼:“天下之责在天下人之身,岂有尽在我万源宗之理。”华九顿了顿,忽问:“当初正派围杀飞素宗时,说以苍生为念,心忧乾坤,肩负天下之重。窦府上上下下三十几口人,亦是苍生,弟子盼师尊解惑,为何前后不一?”了尘霍地站起,斥道:“闭嘴!宗里早有禁令,不得提及魔宗妖女,你要犯令么?”他看着这个徒弟虽不再言语,但仍是抬着头,眼神执拗,心中一叹,年轻人冲动不晓事,哪里能明了其中真意,又返回去坐下,慢条斯理整理着被她搅乱的胡子:“你涉世未深,不许再胡言乱语,日后历事多了,自然也就晓得了。”华九听他说来总是不肯,想起听到过的关于了尘的传言,心中一动,转头四处看看,问:“若成买卖交易,不沾因果,师尊认为可否?”这内室之中摆放之物无不精美华贵,光是置办这么一屋子器物,就价值不菲。想来传言不虚,了尘对于钱财的态度,应该是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