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拭雪幽冷的声音从仙池底下传来。商游清顿了顿,完全不听劝,“我就要。”结果一只脚刚迈下去,就猝不及防踩了个空,险些栽进深不见底的仙池,却又及时被冰凉柔软的鳞物拖回池边,商游清勉强扶住石头坐下。脚尖却使坏地踩住那龙尾尖,故意用脚心碾了碾,好奇问:“应拭雪,你是不是变大了好多?”“……脚收回去。”商游清说“不要”,还把另一只脚也伸了过去,两只脚尖交替在那似乎长到有两三米长的龙尾尖上踩着,边踩边问:“你不会明天就恢复回来了吧?”仙池底下那道冰冷无波的嗓音似乎停抑了一下,“没有那么快。”“你刚刚是不是哼了一声?”“没有。”“我听到了,”商游清口无遮拦,“被我踩爽了?”“……”静默几秒后,脚尖下的那条龙尾遽然抽离。从水面上能够清楚看到,一阵激荡水花卷起,迅速湮没向仙池中央。商游清慢条斯礼擦了下溅落唇边的水珠,“真应该叫乘黄过来看看,你现在才是恼羞成怒了吧?”然而接下来,无论她再说什么试图激怒水底下的那条龙,仙池水面始终平静如初,再无半点波澜。商游清也不气恼,待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从池边起来。离开前,还不忘扔下一句。“你且受着吧,只要你一天不告诉我孩子在哪,我就每天变着法子过来羞辱你一遍。”从仙池结界出来,商游清看到正在结界入口处抬头望天的乘黄,走过去,也学着仰头望了望天,“乘黄,你在看什么?”乘黄面无表情:“冥想。”“哦你知道吗,应拭雪的龙尾巴好像长到两三米长了,这样的恢复速度是正常的吗?”乘黄“啧”,又“啧”。“他跟你讲他尾巴长到两三米长的?”商游清:“没有啊,我自己用脚踩着他龙尾巴半天丈量了个大概。”乘黄瞬间羞耻到兽耳冒气!冥想净化了半天的心灵一秒破碎,狠狠转头瞪她,“小凤凰我不知道,也没有很想知道这种细节!”“你自己要问我的。”乘黄瞪她还不够,又回头瞪仙池那边,“那应拭雪也是有毛病,又拔龙鳞给你玩又让你踩他龙尾半天,还有没有一点作为王的风范了!”回去的路上,乘黄一直骂骂咧咧的,被商游清撸着脑袋安抚半天才勉强消气。等回到神庙小院以后,商游清第一时间把带回来的两片龙鳞上交神父,神父无奈接过手,转头就将其捣成药末,和提前备好的药草拿进药房熬制。商游清趴在窗边巴巴地看了看,还想进去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背对着她站在药房里面的神父温温和和一声“小清,别捣乱”,商游清顿时老老实实走开了,只好去神庙前殿假模假样帮乘黄整理经文。乘黄站在堂前整理转经筒,目不斜视:“想问什么?”“我总感觉神父还在生我的气。”“何止神父生气,乘黄也在生气呢。”商游清揉揉他兽耳,“乘黄乖。”乘黄被揉得本能地呼噜呼噜起来,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训斥这只小凤凰:“……没大没小,快撒手!”然后才一脸严肃地跟她讲,“你也不好好想想,你之前因为他受那么重的伤,神父没趁人之危把他杀了都算好的了。要不是因为得知他把神骨给了你,神父才不可能好心把他留在昆仑雪山上呢。”“不过嘛,你别看神父表面上什么也不说,但还不是对你心软了。你没看到神父一早就在药房忙活到现在嘛,还不都是为了让应拭雪早点恢复,好让你早点安心!”乘黄边说边摇头叹气,“说到底神父就是太惯着你这只小凤凰了,不过嘛,也情有可原。”商游清眨眼:“什么情有可原?”乘黄顿了顿,转过头来,很正式很认真地打量她一遍,也忍不住揉了一把小凤凰的脑袋,“别说神父就你这么一只小凤凰,你也是乘黄看着破壳出生的小凤凰呢,不惯着你惯谁呀?”商游清满脸满意,“等我把两只凤雏带回来给你们玩!”乘黄竖起兽耳,“应拭雪告诉你孩子的下落了?”“还没有,不过我很快会攻破他的心理防线的!”商游清说到做到,在接下来连着几天里,商游清天天都要跑到天池那里变着法子把应拭雪羞辱一通。但是应拭雪油盐不进,除了在她试图下水的时候会游到她脚下给她踩着把她拖回岸边,甚至都不曾露出过水面一回。商游清觉得这样下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