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游清趁着赫琮熟睡之际,睁开了眼睛。她把赫琮的手轻轻挪开,从他下摆摸进去,熟练地来到了肋骨下侧的位置,而这一次,指尖的灵力轻而易举掌控了灵根的全部根系。她也是时候该将灵根抽取出来,功成身退回到梧桐山上了。“老婆……”睡梦中,赫琮感到有些不安似的低哑呢喃了一声,把脸轻轻埋进她颈侧。商游清眼眸凝动,强硬摒除涌上心头的那股不清不楚的涩痛,指尖再度聚起灵力,将那抹流动着金辉的灵根完完全全抽取出来。她看着灵根融回到自己的命脉所在,正要将身上的男人推开,而就在这时,她尚未关闭的神识忽然窥见到——原本扎根在赫琮心腔最深处的灵根根系被剥离以后,有一团缭绕的黑色雾气不知不觉已经冒出胚芽一样的诡异形状,缠缚上赫琮的心脏。商游清微微茫然地睁大眼睛,冷不丁意识过来,那竟然是……杀障!那是会吞噬一切生灵性命的杀障!赫琮一个人类,怎么会被种下杀障?商游清盯着赫琮心脏上的杀障片刻,冷硬偏移开视线。这跟她没有关系。她已经取回自己的灵根了,趁着赫琮还没睡醒,她现在就要离开。商游清一边想一边走下床,手已经按在门把上,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收紧了一下。蓦地,商游清忽然转身回到床上,跨上赫琮的身体两侧,低头托起他的后颈,吻住他的唇的同时,一点一点为其倾注灵息进去。但她知道,这仅仅只能够延缓杀障的吞噬。翌日,商游清任由着赫琮带她去领了证。对商游清来说,那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何况结婚证用的还是她的化名身份。可赫琮却很高兴,从民政局出来一路上,他一直揣着那本红色的小本子,逮着司机助理都要炫耀一番。就连还待在她肚子里的幼雏都没放过。商游清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去了一趟长慈寺,给赫琮求了块佛牌,并往佛牌倾注了镇压杀障的灵力,让赫琮戴到脖子上的时候,赫琮还很不情愿。那么高个的一个男人,被商游清一瞥,总算是笔直站好,微微低着头,配合商游清微微扯开规整的立领,戴上那块黑色的佛牌。彼时赫琮立在佛堂外,目光冷戾扫了一眼挂在颈间的佛牌,“老婆,我不信这种东西。”商游清:“……以后除了洗澡的时候,都不准摘下来。”赫琮抿了抿薄唇,只好答应:“知道了。”那天过后,商游清每晚都会在赫琮熟睡以后为其注入灵息缓解杀障的生长,同时又在暗中调查杀障一事。终于在凤凰预产期将近时,她查到了一处异常。远在北美的慕鸠寒竟然在她当初下山之际回国过一次,并且,是去跟纪家谈的合作,而在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纪怀酌也陆陆续续去过数次北美。商游清心中存疑,一时也忘了当天答应了要陪赫琮回赫家见赫老夫人,直接就去找纪怀酌查探虚实了。纪怀酌比她所想的要狡猾许多,在餐桌上跟她不停迂回,嘴里没半句实话。商游清懒得跟他周旋,明确警告了他别动到赫琮。等回到燕园时,已经很晚了。陈管家一等她下车就迎了上来,小心提醒她看一眼新闻。商游清打开手机,什么也没看到。“哦差点忘了,新闻一发出来就第一时间被先生勒令全网删掉了。”陈管家又把自己手机拿出来,给太太看他之前的截图。商游清接过手机一看。是她和纪怀酌在一家高级餐厅共度晚餐的照片又被推送到了滨岛头条。并且还带有“赫氏新任家主新婚妻子赫太太深夜挺着孕肚与纪家大少爷夜会”这样的醒目标题。商游清瞥了一眼就关掉了手机还给陈管家,回到湖心区主宅,佣人们都被摒退了,宽阔奢华的中厅里,大灯没开,赫琮平静坐在沙发那里,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商游清刚进门,似乎是怕她看不清楚,赫琮一言不发把灯打开了,等她走过来,眼眸情绪不明地落在她身上,商游清以为他是要质问什么,但是并没有。赫琮看着她片刻,开口问:“还饿不饿?”商游清摇头,“吃过了。”沉默了几秒,赫琮忽然从沙发起身,伸臂揽抱起她,沉冷着脸往电梯方向走。商游清任由他抱着自己,眼睛看着他,问:“管家说你今天在赫家老宅办了一场很重要的家宴,还在那里等了我很久?”赫琮不冷不淡:“嗯。”“我忘了,我以为只是简单的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