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玉微微颔首:“自当准时前往。”星炼点点头,又看向容焰,粗声说道:“容焰,两日后到我的器炼堂报到!”容焰:“哼!”哼表示什么?好不容易摆平了唇角的云澈蓦一回首,容焰赶紧嗡声补充道:“知道了!”珏玉拍了拍容焰的肩膀,容焰轻搭了一下他的手。云起峰,见云殿内,云澈的唇角又不自觉地上扬。他已有将近一年时间没见到段甜儿了,他把上一批幻阵阁的货品又仔细检查了几遍,可惜没能再发现纰漏。上半载,他曾提议重新订货,而元澄认为剩余的阵品仍然足够,这便一直等到了如今。忽然,他的笑容淡了。“纵我不在,子宁不嗣音?”[1]他低吟着,想到这一载来,段甜儿从未吹响过他赠的玉笛,这是不是表示……她并没有多么想见他。随即,云澈安慰自己,一定是她担心飞行时可能会撞到鸟。一会儿要告诉她,有一束灵力在前方驱鸟,可确保无虞。这样一想,他的笑容又浓了。在他识海里被颠来颠去的云舒少不得又是一番抱怨。很快,段甜儿和她哥以及她的灵宠如上次那般站在了见云殿内,天剑宗与幻阵阁已钱货两讫。云澈微笑道:“段少主,段小姐,本座已命人仔细打扫了迎客居你们上次入住的庭院……如果二位不嫌弃,不妨住在见云殿的厢房。本座以灵力为火,定会确保段小姐不感寒冷。”段甜儿这下明白了为何这次见云殿内如此温暖,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和哥哥这就下山,在清心镇分号休整一晚,明日返程。”段北念见妹妹竟收了玩心,有些惊讶,却也随之说道:“云澈前辈,我与舍妹便不打扰了。”云澈心中一震,勉强笑问:“二位为何如此匆忙?”段甜儿轻轻叹了口气:“我此次前来,原是听闻阿泽哥哥结束了在扶风山的历练。我想见他,邀他随我回京见家父家母。”“刚才得知,他推迟了一月方归,我们这便先行离开。届时,家父会亲发请柬给他。”云澈的笑容僵住了,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他不知该如何挽留,垂了眼眸,低声说道:“是吗……愿段少主和段小姐回程一路平安。”当晚子时,清心镇上的灯火熄了大半,幻阵阁分号前的两只灵灯通宵不灭。二楼,段甜儿的房间,灯烛早已熄灭,而她此刻仍坐在紧闭的窗前,金子蹲在桌子上,为了陪她也没睡。忽然,段甜儿推开雕花窗扇,任一股清幽的夜风抚上面庞,带来一阵凉意。随即,趁着灵灯的华彩,她看见了站在街角的云澈。她和云澈一瞬间对上了目光。于云澈而言,这本是不该有的举动。他没有隐身形,又如此不警觉,深更半夜站在幻阵阁分号楼下向上望着,若被旁人瞧见,会作何想?他顾不上那么多,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丧失了大半。而与段甜儿的对视,令他剩余的理智也随之一溃。一个飞身,他从窗口进入了段甜儿的房间。段甜儿一惊,立即冷静下来,对金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她关闭窗扇,打开了一张照明阵图,确保光芒不会发散出屋子。云澈痴痴地望着她,低声道:“甜儿……”段甜儿压低声音:“云澈前辈,你还是唤我段小姐比较好。你深夜贸然到访,何事?”云澈竟直直说道:“我想见你。”段甜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拿起挂在卧榻旁的金缕囊,从中取出一张画像,拍在桌面上:“你是想见她吧!”画像上的少女与段甜儿颇为相像,但细看之下,两人神态完全不同,画上之人的气质温婉,全然不似段甜儿这般明媚灿烂。云澈看了一眼画像,便回望段甜儿,他的眼眸澄净清澈:“我想见你。”段甜儿皱了皱眉,从金缕囊中取出了一只淡绿色封皮的小册子,又拍在桌面上,凉凉地看了云澈一眼,示意他来取。云澈拿起翻阅,内页第一张,竟画着他做的白鹤纸鸢。他微微怔了一下,抬头看向段甜儿。段甜儿没什么好气:“这是我从家族祠堂里取出的一位先祖奶奶的遗物。”“我们段家每位先祖的牌位后都有一个小匣子,里面是他们生前所选的陪伴物。这册子便是那位先祖奶奶小匣子里唯一的物品。”“册子上原附有一道极强阵法,像我这样的天才,解开倒也不难。”她看向金子,“我厉害吧?”“呜——”金子趴伏着,回想起主人那两个月没日没夜破阵的样子。若不是后来她发现册子上的阵法类似她父亲布阵的风格,从而找到了破解的线索,可能至今都无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