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宁和宋梨未察觉对面发生的一切,当两人与那行女子擦肩而过时,白芷冷不丁地推了沐宁一把。她猝不及防,朝白皎皎的方向一歪。白皎皎趁机牵走了她背着的草药袋,高高举起,冷斥道:“沐宁,你走路不长眼吗?”沐宁站稳身形,眉头微蹙,正欲开口,宋梨已厉声斥道:“明明是白芷推了宁儿,你还趁机夺她东西,你马上将袋子还给宁儿,白芷也要向她道歉!”白皎皎脸色一沉:“宋梨,你倒是伶牙俐齿,你哪只眼睛看见白芷推沐宁了,明明是沐宁故意来撞我!”她看向身后,“你们说是不是呀?”“我们都看见了,是沐宁自己走不稳,冲撞了皎皎姐!”白皎皎的跟班们齐声附和。这是要寻衅滋事?不敢吧?沐宁说道:“许是这道路有些拥挤,白师姐,你将袋子还我吧。”沐宁这些年来修为精进,白皎皎说要收拾她,心里其实没底。此刻见她退让,笃定她性子软弱可欺,畏战之人又岂会赢?白皎皎不由笑了,眉眼间透出几分得意与轻蔑。“好啊,这就还给你,是这样还吗?”话音未落,她将手中的袋子袋口朝下,一抖手,满满一袋灵草和灵果洒落一地。“还是这样还吧。”她冷笑一声,将空了的袋子掷向沐宁。沐宁只道暴殄天物。接住草药袋,手指掐诀,散落的灵草和灵果在灵力的牵引下纷纷飞入袋中。宋梨已忍无可忍:“白皎皎,你欺人太甚!”“啊?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们了?哼哼,欺负你们又如何?”白皎皎阴阳怪气地说着,向身旁使了个眼色。这群女子摩拳擦掌地围向了沐宁和宋梨。宋梨挡在沐宁面前,双眼含怒:“白皎皎,你别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有本事,你今日跟我去试剑山单挑!”“宋梨,你可真是替沐宁争气得很。我今日本就是要一对一比试,不过不是跟你,”她抬起手,凌厉地指向沐宁,“是跟她!还去什么试剑山,就在主山一决胜负!”此时,沐宁已重新装好灵株,将草药袋递给宋梨,柔声说道:“放心。”她心中发笑。白皎皎竟还敢把她当成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女孩。既然真是在找茬,那便没必要再客气了!她转向白皎皎,微笑说道:“既然白师姐想与我切磋,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沐宁与白皎皎来到一片空地,白皎皎显然是故意选择人多的地方想给沐宁难堪,不一会儿,四周便围满了宗门弟子。白皎皎扫了眼围观的人群,愈发上了劲头,语气充满讥讽:“沐宁,你这么喜欢炼丹,当初怎么不投进琼华宗?天剑宗立宗已万载,剑修中的炼丹师,能修到元婴以上的唯有你师父和两位已经殁了的先祖,别说飞升了,入化神境的至今尚没有一例!”“你修的是剑门心法,无法觉醒本命丹炉,你又拿什么跟琼华宗的高阶修士比拼炼丹之技。你注定什么都难成,就是个不伦不类的笑话!”人群中,宋梨的双眼冒出火星,若不是沐宁递了一个“无妨”的眼神,她恐怕已经冲了上去。众人窃窃私语,皆觉得白皎皎所言过了头,但同门之间切磋,只要是点到为止,宗门便不禁止,况且白家势力不小,他们也不好上前阻拦。沐宁心道,这人狗叫什么呢?她挑了挑眉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白师姐这样随意置喙他人的道,就不怕有朝一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越桓泽站在围观的人群中,以他这些年来的观察,对此战的结果已有判断。陆珩宸路经此地,不愿在人群中拥挤,故而选择在稍远处关注。白皎皎见沐宁四两拨千斤,忙又讥诮道:“什么京中贵女,三代簪缨,驷马高门,不过是在凡俗百姓眼中风光,在我们白氏家族面前一文不值。”“在天剑宗,大家都凭实力说话,一会儿你败了,我要你当众向我行礼,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白家远在你沐家之上!”沐宁叹了口气道:“在我看来,心正与否远重于门第贵贱。如今你我皆在剑宗,同修之间本应彼此扶持,共同精进,但不管是观你平日行事,还是听方才之言,处处以出身压人,还欲藉一场比试结果来定义门第高低,难道不觉得有违道心吗?”白皎皎一时语塞。沐宁轻轻一笑,直奔主题:“白师姐,你刚才说到大家都凭实力说话,所以一会儿你输了,你是准备当众承认白氏实力不济、浪得虚名,还是准备自己单独给点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