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咽口水,干燥的喉咙这才得以缓解,又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我出事了,谢临会知道的。】季未川好奇地凑过去看,也不嫌赵珏打字慢,一个一个等她打完,一句话看完突然放声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在密闭的房间里回荡快要刺穿赵珏的耳膜,“你是在威胁我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天真了,抱歉,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等他收敛笑容,一双眼睛又凶狠露骨地盯着赵珏,“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呢?”这话一出,赵珏冷汗直冒。她现在是猫!就算谢临知道了是季未川把自己带走并虐待、杀害,报警也无济于事。现在法律上虐猫的行为并不会让季未川受到教训。大不了罚点钱再拘留几天。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教训。谢临也没有办法和其他人讲季未川其实杀的不是猫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只会当他是疯了。想到这里,最后的希望再次断掉,怪不得怪不得他会无所顾忌,原来什么都算好了,他们也傻愣愣地掉进这个陷阱中了。赵珏喉咙发痒,眼前一阵眩晕,刺眼的白炽灯散发出彩虹圈一样的光晕,今晚就是她和谢临的最后一面了明明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就要遇上这种事,早知道早知道听谢临的话好好待在家了。泪水划过脸颊,赵珏张了张嘴,对不起,谢临,没办法实现我的承诺了,还有妈妈、程艺,好多好多,都对不起。——泪水自眼角滑落,谢临猛然从眩晕中惊醒,他这是怎么了?醉了吗?眼角的泪水已经干涸,皮肤有些紧绷,心里不自觉地慌乱起来,旁边坐着同样晕倒的李美君。谢临起身想要叫醒她,双腿却有些无力,目光瞬间将几只酒杯钉在桌上,是酒,这酒有问题。赵珏呢?赵珏在哪?好像有什么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但现在耳朵里一阵嗡鸣,什么也听不清。他转过身看见李奇阳在说话,双手不停地摇晃自己的身子,“谢临,谢临你怎么了?说话啊!”指甲直直地掐进皮肉里,细微的疼痛让他能听清一点声音。李奇阳想要扶着谢临坐在沙发上,餐桌上传来的玻璃杯碰撞的声音,他回过头,“你干嘛呢!”谢临拿着破碎的玻璃片划在自己的手心上,鲜红的血珠随着玻璃片划过的位置渗透出来。“你干嘛啊!”李奇阳又大叫一声。谢临却拉住他乱跳的身体,虚弱地说了一句:“赵珏有危险。”李奇阳顿时安静下来,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啊!早知道就回来得再早一点了!李奇阳:“我刚刚叫了救护车,现在准备报警吧。”谢临摇摇头,“这时候等警察来我怕来不及,你在这等着我先出去找找。”“你出去找?!”李奇阳拔高了声音,“就你现在这样连站都站不稳你去哪找啊?”“站不稳也得去找啊!”李奇阳怔住了,他头一次见谢临这样大声说话。额头青筋绷起,掌心的血珠顺着手腕滚落,依靠那里传来的疼痛谢临拼命地让大脑转动起来,会去哪里呢?会去哪里呢?“汪汪!”旁边的豆丁叫了两声然后就要往外跑。“欸,豆丁你干嘛啊!别跑!”李奇阳追出去,豆丁又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用头指了指门的方向。——《婚礼进行曲》环绕中国,鱼尾婚纱的裙摆拖过水晶阶梯,欢呼声更响亮了,再抬头,对面是含笑的谢临。一枚戒指缓缓套进赵珏的手指,“这次,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他倾身在耳边低声说。刹那间,欢闹的场景瞬间变成令人眩晕的白。赵珏艰难地睁开眼,没有《婚礼进行曲》,只有一首《g弦上的咏叹调》。一只黑胶唱片放在唱片机上,唱针缓缓转动,优美流畅的大提琴音在房间环绕。季未川双手拿上手术刀,双臂在空气中随着乐曲一起摆动,乐曲低沉,他动作也缓慢,他仿佛置身台上化作一场音乐会的指挥家,尽情享受。“你醒啦。”季未川亲切的声音让刚刚睁开眼睛的赵珏毛骨悚然,“正好,我还在想该用什么办法把你弄醒呢,现在正好省了我的事了。”“玩弄活的总比死的有趣多了,对吧。”光亮的手术刀在刺眼的灯光下散发出阵阵寒光。赵珏在手术刀中看见她惊恐的无能为力的脸。四肢都被束缚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人宰割。这种时候除了季未川,没人有心思去欣赏那首《g弦上的咏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