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果然能安排妥当。赵雪梅刚刚醒来就见到了赵珏。“哎呦,我不是不让你回来吗,你说你回来干什么?”赵雪梅闭着眼,脸上满是懊恼。“我不回来怎么办?就让你一个人待在医院里?”赵珏说话有些冲,像是在数落妈妈,“身体不舒服就让你来医院看了,天天吃一些乱七八糟的药,那药能乱吃吗?来医院看看能费得了多大事?”“胃溃疡都是轻的,再严重了癌变怎么办?”赵雪梅刚刚醒来,说话都没有力气,“现在来医院看病多花钱啊”“小病花什么钱,大病花什么钱?能一样吗!”“要是得了大病我就不治了。”又说这种话!赵珏心里堵得慌,气得有些发抖。“你怎么老说这种话?!为什么就不能说小病赶紧治,不得大病才好?!”赵雪梅虚虚地看着她,“这不是事实吗?穷人哪里有钱看病啊。”赵珏气得直发抖,“我去叫医生来。”生硬地甩下一句话赵珏就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赵雪梅和板正地坐在椅子上的谢临。两颗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落在谢临身上,赵雪梅缓缓开口,“你是赵珏的男朋友吗?”谢临耳尖蓦地红了,轻轻点点头,“是的,阿姨。”医生检查一番过后只道:“恢复得不错。”又叮嘱几项才离开。赵雪梅还颇神气地看着倚靠在墙壁上的赵珏,“你看吧医生都说没什么大事。”赵珏面带愠色,“真要有点大事还得了?”“这不没什么事吗,你这孩子,跟我吵什么吵。”赵珏无奈地抬头看着天花板感觉浑身脱力,连动嘴皮子的心都没有,“我先回去一趟,拿点东西再过来。”无力地甩下一句话后又看着谢临,“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赵雪梅,“我很快就回来,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护士。”“我知道了,我都多大的人了。”赵珏不放心地看了又看才离开。医院离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睢原没有地铁,这边坐公交车也不方便只能打车。赵珏她们家在一个老破小的小区里,二十多年了邻里都很熟悉,熟悉得令人恶心。穿过参天的高树,又拐又绕地来到赵珏家楼下。“呦,赵珏回来啦。”“那是赵珏啊?”“你妈妈咋样了?”“啥时候回来的?”楼下围坐着一群老人,七嘴八舌地胡乱问着,赵珏也是含糊作答,“昨天晚上回来的,我妈她现在情况还好。”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来,赵珏就带着谢临上楼了,人都走到楼梯间里还能听见外面的老人在蛐蛐,“都快三十了还没结婚吧。”“这么大年纪了别是没人要哩。”“那可说不定,赵雪梅天天夸得要死谁知道在外面混得有多好。”“依我看啊说不定过两年又回来了,小区里那几个不都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又回来了。”一直走到三楼的楼梯间都还能听见蛐蛐声,“所以我才不想回来啊。”赵珏拧开门进去,好多年没回来了,家里还是那副样子。到处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家里有点乱,你将就着点吧。”赵珏找出一双之前买的一次性拖鞋递给谢临,“要喝水吗?”谢临点了点头,赵珏去厨房翻茶瓶,一滴水都没有,“你等下啊,没热水了。”“我来烧水,你先去洗个澡吧。折腾了一夜你也没怎么休息,我再做点早餐吃吧。”谢临:“我来吧,你先去洗吧。”赵珏只对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折腾你这么久,我做点这种事还是可以的。你去洗吧。”“好吧。”逼仄的浴室里,温热的水流顺着发梢滴下连成一条水线,谢临搓洗了几下脸,脑海中回荡着赵珏的表情。回到家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疲惫、无力甚至有些冲。这都是原来很少见到的。两道眉毛一直蹙在一起,甚至在睡梦中都未解开。谢临迅速冲了个澡就出去了,“你这么快,水刚烧开,你先把头发吹一下,吹风机在卧室柜子里。我来下个面,几分钟就好。”凌乱的卧室里竖着一件发黄的柜子,但依稀可以看出从前白色的影子。谢临胡乱吹了几下头发,手指穿进发梢胡乱搓了几下就算吹好了,将吹风机放进原本的位置就冲了出去,赵珏刚放下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面也好了,我去盛。”已经转过身,谢临却从身后捏住了她的手腕,“我去吧,你歇一歇。”“啊,好吧。”赵珏这才能坐下停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