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郑南回做最后的挣扎,两只手扒着门框将脑袋塞进门框那边,“你上回相亲顺利吗?”谢临伸手抵着他的额头,又强调一遍:“那不是相亲。”“那不是相亲那”啪一下,门忽地碰上的声音隔绝了郑南回说话的声音。耳边终于恢复清净。林鸥抱着赵珏瞥了一眼,“南回走了?”“走了。”谢临按了按太阳穴微不可查地看向某个方向,许久后才不舍地收回目光。——铃兰吊灯散发的暖色调灯光洒在餐桌上,洒在每个人脸上。圆形餐桌上还有赵珏的一个位置。元宵家宴,菜一个接一个上了许多,而餐桌上也只做了三人一猫。从前以为这样的“豪门”家里规矩会特别多,但林鸥和谢长华都不是苛刻的人,反而待人和气。谢长华这样的“一家之主”却没有这个身份的男人常有的威严,他始终是笑着的,笑着给谢临、给林鸥夹菜,和林鸥讲起生活中的趣事,笑意更深。反倒是谢临显得和这样的氛围格格不入,说到趣事也只是浅浅地笑一下,更多的时候他是听着父母讲话,偶尔应和几声。不过有善言辞的父母,餐桌上也不至于显得太空。聊完趣事,在林鸥的眼神示意下谢长华试探性地问一句:“你们上次出去吃饭,和潇潇还聊得来吗?”潇潇?说得是谁啊?赵珏嘴里吃着饭还要一边吃瓜,恨不得抽一只眼睛看着林鸥和谢长华再抽一只眼睛看着谢临。林鸥和谢长华都有些期待地看着谢临,谢临道:“还行。”老父母的眼里终于多了一丝欣慰。但谢临又道:“看她不像是对金融有兴趣的,下次还是尽量不要应下这种事了。”老父母对视一眼,无声地叹口气。赵珏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没反应过来是哪回事。这个话题之后餐桌上的气氛明显变了,终于林鸥忍不住问了一句:“谢临啊,最近就没有遇到什么有兴趣的事吗?”赵珏小口啜着梨汤,突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接着便听谢临道:“养猫。”林鸥眼里带了一丝笑意,“那人呢?”甜滋滋的梨汤喝着都不爽了,赵珏也跟着抬眼看向谢临,短暂的“哔”声在大脑中划过,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夹在手中的筷子平稳地放在碗上,“没有。我吃好了,公司还有事就先上去了。”赵珏想看清他的表情却只见到一片模糊,还来不及细究就只剩一片白色的背影。画笔勾勒出脊背的轮廓,背影与元宵节那晚离去的人影重合,赵珏托着下巴继续勾线,脑子里却想着那晚。那天回来之后谢临非常沉默。明明之前还会试着和自己说几句话的,但就是那晚之后他总是坐在那看着自己,一个字没说,但那双浅色的眼睛就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好像千言万语都说过了。“在干嘛呢!”电容笔被丢在一旁,原本弯着的背向后一倒,赵珏就躺在沙发上了,“啊啊啊啊啊——”两条腿还跟着一起扑腾。“他不会是”“他不会是”下巴搁在柔软的抱枕上轻轻地蹭着,“知道了吧!”赵珏也想不出其他了。要不然怎么会是那种眼神呢。那种仿佛看破一切的眼神。“啊——完蛋了!讨厌的谢临,要是知道了过来问我一句能怎么样啊!”“叮”手机弹出一条消息,赵珏拿手机一看,“这小子又干嘛啊。”——“叮铃”“你可算来了!”李奇阳开门异常迅速,白色的家居服湿透了黏在身上,过来拽赵珏的手上也全是水。赵珏懵逼地被他拽着走,“你你你这是家里水管炸了?”“没有,紧急事件!快来帮忙。”他神情严肃,就连发消息时也说得吓人,什么“快来帮忙,救命”之类的,赵珏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水汽蒸腾的浴室中,一双黑色的神采奕奕的眼睛注视着赵珏,“这就是你说的紧急情况?”赵珏问。“还不紧急吗?”李奇阳浑身都湿透了,衣服、头发都紧贴着皮肤,“阿姨同学聚会,今天由我来给豆丁洗澡。”“他喜欢玩水,玩起来就不听话,你看我这一身。该穿雨衣的。”豆丁吐着舌头看着赵珏笑,汪汪两声又过来蹭她的腿,“他这么喜欢你啊。”李奇阳有些不满道,一把甩下手中的毛巾,“我天天给你端屎端尿的怎么不见你对我这样!”赵珏笑笑蹲下身来帮着一起洗,“嘿嘿,看来是我魅力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