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那只空着的、属于叶晓晓的右手,极其随意地朝着手腕上的锁链印记轻轻一挥。
嗤——!
没有任何声光效果。
但那两道白金印记,就在她指尖拂过的瞬间,如同阳光下的薄雪,悄无声息地……彻底消失了!
没有能量爆发!没有反噬波动!
仿佛那连接着两人神魂的霸道锁链,从来就未曾存在过。
玄女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解脱的手腕,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她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目标明确地停在了那冻结的地火毒龟巨大的幽蓝龟首旁。
她微微抬起一只穿着简陋布鞋的小脚。
然后——
极其优雅地、用那看似纤弱无力的脚尖,轻轻踢了踢那坚硬如万年玄冰的巨龙头骨侧面。
踢得……很轻。
像逗弄一条冻僵的死狗。
“喂,老乌龟。”玄女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戏谑,“还能喘气吗?”
冰封的龟首毫无反应,只有凝固在冰晶中的猩红巨眼透着死亡与恐惧。
“呵。”玄女又踢了一下,这次稍微加了点力道。“看来是真死了。也好,省得吵。”
她似乎有些无趣,转身又踱步回到昏迷的南霜月身旁。
居高临下。
玄女俯视着那个将自己(的
;容器)拴了不知道多久、此刻却像破布娃娃般瘫软在冰冷岩石上的女人。
灰色斗篷被血染得斑驳,那张曾经冷硬如冰雕的脸苍白失血,紧抿的唇线被染血的冰屑点缀,竟显出几分……脆弱?
玄女那冻结星海般的眸子里,倏地闪过一丝极其古怪的光芒。不是怜悯,更像是……一种发现新奇玩具般的玩味。
她慢慢蹲了下来。
用属于叶晓晓的、娇嫩得如同花瓣的手指,极其轻佻地……勾了勾南霜月线条冷硬却苍白的下巴。
触手冰凉,带着血腥气和冰屑的碎感。
“啧啧……”玄女摇头,那眼神里的玩味更浓了,“肉身底子倒是不错。这金丹也勉强能看……可惜,神魂被锁链的反噬撕裂了大半,识海怕是冻裂了吧?”
她的语气像是在点评一件残损的古董,带着一丝可惜,但更多的是……恶劣的探究。
“听说……是你把我的‘容器’拴起来的?”玄女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冰凉的手指顺着南霜月的下颌线,极其缓慢地滑到那道早已黯淡、却也因反噬而崩裂流血的锁链原位置。
“为了保护她?”玄女指尖在那片冰凉的、混合着血和冰屑的皮肤上轻轻打转,留下冰冷的指痕,“还是……为了满足你那点可怜的掌控欲?”
她微微凑近了些,属于叶晓晓的温热吐息拂过南霜月冰冷的耳廓,声音带着蛊惑般的磁性:
“拴的时候……挺过瘾的吧?”
“怎么现在……像个死人一样趴着不动了?”
尾音微微上挑,充满了纯属无聊、找人消遣的恶劣趣味。
昏迷中的南霜月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睫毛在剧痛或寒冷的刺激下,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似乎觉得更无趣了。
她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属于叶晓晓的身体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轻微“噼啪”声响。仿佛这具身体,难以完全容纳她此刻正在舒展的某种无形的浩瀚存在。
“唔……这破地方,还是这么污浊。”
她蹙着眉,厌弃地扫视着这片被她一手冻结的、由硫磺、毒液、和死亡冰晶交织的地狱景象。视线最后又落回昏迷的南霜月身上。
“还有这个麻烦。”
语气里充满了“被拖累”的不悦。
然而,在那冰蓝眼眸最深处,一缕微不可察的、几乎被冻结的火焰般的东西……似乎悄然跳动了那么一下。
她……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抛下这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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