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看向沈挽舟,问道:“将军,倘若我们集结余下全部兵力,胜算几何?”“现今……城内已无健全兵士,仅余一千残军,而敌军少说十万,胜算……”沈挽舟不忍将这个残忍的真相告诉这位为大梁兢业半生的老人,可奈何现状如此不得不说,只好咬咬牙,“毫无胜算。”声音落地可闻,仿佛在嘲笑他们这连日来的坚持。沈挽舟望向城内所剩无几的百姓,妇女们的脸上还有未干点泪痕,小孩子也是蜡黄蜡黄的,显然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他们不知何时聚集在一起,眼神空洞,目含哀求。“将军,咱们投降吧。”最先开口的是一位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尚不足月的婴孩。“降吧。”“打不过了。”“风骨有何用,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投降吧。”……有了妇女开的头,一时要求投降的声音此起彼伏。裴颂正被吵的头痛欲裂,想着同沈挽舟商量一下,一回头猛然发现,刚刚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人不知何时竟不见了。心里一阵恐慌。一道清亮的嗓音从城墙上传来。他猛然回头。“众位如何确定,只要投降城外敌军便会放过我们,这些时日我们放出去了多少探子,哪个不是有去无回。”底下的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下来,老丞相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被堵得无话可说。沈挽舟看场面僵硬了下来,洒脱一笑:“所以啊,便由我前去一探究竟,本将军可从来都是战无不胜的。”女子语气平静,仿佛说的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只是在唠家常,一身铁甲衬得她竟似天神下凡,不再犹豫转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城外十万敌军乌泱泱一片,沈挽舟并未被这场面恐吓住,她自嘲一笑,随后抬头起身,看向不远处的敌军,沉声道。“想要拿下雍京,除非从本将军的尸体上踏过去!”对面的将领是位年逾四十的老将军,似乎很诧异于她竟敢孤身前来应战,面上不禁闪过几丝轻蔑。“区区一个女娃,不自量力!”沈挽舟整理一下衣襟,玩味道:“怎么,害怕了?那就带着你的那些狗滚出梁国!”对面的人显然被她这话气得不轻,抬手召集起尚在休整的士兵们,狞笑着吩咐下去,语气阴冷。“众将听令!取眼前之人首级者,赏金百两!”沈挽舟不记得她打了多久,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再坚持片刻。到最后,铁甲已被鲜血浸透,她似乎听到了城内百姓的哭喊,回过头去,城门已被打开了一条缝隙,裴颂正在城墙上不知声嘶力竭得喊着什么,但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已经听不清了。隐约似乎有“放弃”“投降”“开城门”等字眼。“不许降!”“相信我,不要降!”沈挽舟向着城门方向大声吼道。城内的人似乎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已经半开的城门又慢慢合上了。终于,不远处升起一个信号弹,“啪”的一声在空中炸开。一个小兵神色慌张跑来禀报。“启禀将军,我军营地后方不知何故突然走水,死……死伤无数。”老将军顿时勃然大怒,可他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士兵悄悄给沈挽舟使了个眼色。时机到了。沈挽舟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咒语,霎时天地变色,地上的血迹逐渐汇集在一起,连成了一个散发着古老神秘气息的图案。“破!”沈挽舟大喝一声,图案竟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火光。此术名为“缚焰”,必须在特定时辰,以自身精血为引,献祭寿元召唤灵火。沈挽舟也是曾在她师父国师的书房里偶然看到,一时兴起便记了下了,未曾想今时今日竟会用到。只可惜她学艺不精,召唤不出灵火,只勉强学会了“借火”,便提前偷偷送几人潜伏出城,埋伏在敌军营里伺机放火。如此,既可以烧毁粮草堵了他们退路,她也可以借机运用“缚焰”术,将大火引到战场,可谓一举两得。冲天火光中,沈挽舟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合上了双眼…………“姑娘,来串儿糖葫芦吗?”沈挽舟是被一个老伯的询问声唤回神的,她笑了笑,脸边漾起两个浅浅的酒窝。“好嘞老伯,多少银钱啊?”“两文钱,姑娘拿好,下次再来呀!”付了钱,沈挽舟一边逛着一边同脑海中的系统对话。“那个,系统啊,这任务倘若我完不成会怎样啊?”说罢还打了个哈哈,“毕竟,我对救世没什么欲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