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人有时间为她做首饰,却绝口不提父母的下落,也不告诉她放出去的阴煞是否带回了消息。每日尽想着,抱着她睡觉。不知少年是否明白男女有别,是否知晓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躺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倘若不懂,叶青盏无话可说,因为他的强势和能力,她目前依旧难以抵抗。只能在保证自己安危的前提下,答应他的要求。可若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只能将计就计想方设法让他“动心”了。死心塌地对一个人时,这人说的话堪比圣旨。这是话本子上说的,也是叶青盏从前观察身边有情人相处时得出的“道”。她承让自己的想法有些卑劣,需要利用一个少年的心意。故事里也都说了,年轻人的真心很可贵,无论男女,都伤不得,更骗不得。可是叶青盏别无他法。她无法判断少年一片之词是真是假,更想赶快寻到父母的音讯下落。多一日,她的心头便难安一日。没有时间陪他过家家,更不想不清不楚地和他在这里浪费时日。因此,她才在少年送他礼物之后,回赠他一吻。这无疑唐突又冒失。但叶青盏记着,从前养的那只小狗,得到她的怀抱后,就乖巧了下来。后来她喂它吃食,又在一日亲了它的耳朵。那一整日,它便跟在她脚下,寸步不离。怀抱对于少年已然奏效,不知这充满目的的一吻是否对他有用。叶青盏停下了脚步,透过窗户看向檐下背身而立的少年。耳后那还未消散那抹薄薄的红,无言诉说着他此时的心情。收回了目光,叶青盏转身朝屋中走去,在心里对他说:“希望你早日,能为我所用。”山茶花开斯人远去(八)发丝交缠在一……洗漱过后,叶青盏换了件衣裳,抚平心中的难安后,眉眼弯弯地打开了房门,笑着问:“你还在吗?”脸红晕被风吹散,闻故闻声转过了身,牵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我在。”手被牵住后,叶青盏心放了下来,保持着唇角的弧度,柔声问:“今早吃什么啊?”闻故看向她今日一直含笑的眉眼,眉宇间却蹙拢而起。她今日为何这么爱笑,仿佛天生一张笑脸,又好像,专门是给他看的。可却没有昨日吃完面后,笑容的半点真诚。心中困惑,闻故看向她戴在腕上的臂钏。是不喜欢却假装喜欢吗?被撩动的心骤然冷静了下来。闻故看向她的目光也不似方才炽热,却依旧专注,淡着声答了句:“喝南瓜粥。”话落,叶青盏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他的手,开心道:“你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怎知我今日最想喝南瓜粥呢!昨夜做梦都梦到了呢。”骗人。闻故握着她的手不动,乌黑的双眸中露出了阴沉的目光,盯着叶青盏上下眨动的眼瞧。明明梦到的是和家人团聚,哪里有什么南瓜粥!为什么不和他说实话?心中的某个地方,在这一瞬间好像塌陷了下去,闻故从她脸上收回的目光突然变得哀落,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才会有的眼神。闻故想说些什么,唇动了下,最终却紧抿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叶青盏带到了饭桌旁,把筷子递到她手里,盛着粥的碗推到她跟前,道:“吃。”失明后,叶青盏的听觉便变得格外灵敏,自然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反常,稍加思索,舀了一勺南瓜粥递给他,吹了下,依据他方才说话声传来的方向,估摸着距离,将盛在勺中的粥递到他的跟前,“张嘴,我喂你吃。”闻故看着端在他下颌前的粥,不知为何,心中那点难受气就消了,微微低头,扶稳叶青盏的的手,看着她,喝下了粥。“你不是又不开心了?”握着她的手,掌心似被霜雪浸染过,将那透骨的凉意传到了她的手背上,却莫名叫人心安。叶青盏把勺子放在碗中搅了搅,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怎么不说话?”闻故盯着她,半晌后闷声道:“烫。”叶青盏闻言将勺中的粥放端回吹了吹,再递过去时,却听他道:“你吃就好。”说着,将勺子接过,勺中的粥,自然喂到了她的嘴里。可真难伺候。叶青盏口中含着粥,悄声在心底抱怨。这么香甜的粥,她用勺子搅了好久,哪里烫了?吹了之后他又不吃,最后还不是到她嘴里了?要不是有求于他,谁管心情好不好呢——埋怨声最终被一勺一勺入了口的南瓜粥打断。坐在身侧的闻故,只管喂她。她心中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