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地点头,一齐跟着男人走。叶青盏走在闻故和明澈的中间,随着人群来到了山脚下的一间客栈。这些奇人几口便扒完了饭,一脸催沉重地回了各自的厢房。叶青盏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拉着明澈,敲开了闻故的房门,钻了进去,想找他捋捋明澈的幻境。一进门,却被闻故厢房中一面巨大的镜子的吸引了。叶青盏忽然想起名为紫鸢的紫衣女子今日说的。她将闻故此时充当的苗域少年称为苏,说他喜欢蛇族圣女,跟只花孔雀似的衣服天天不重样。想到这儿,叶青盏看向闻故,不由得弯了弯唇——红衣玉面,银饰浅缀,桀骜又风流,好看是真好看。闻故见一身红裙的少女笑着看她,心头一动。这一笑,他肖想、盼望了许久。“为何笑?”闻故一问,叶青盏忽然不笑了。提着纱裙走到大铜镜面前,转了转。今日一眼匆忙,她只觉得这裙子露得太多了,在这铜镜中,才瞧了个真切。下裙红纱质地,只觉轻透舒软。上衣是舍去了肩布的红色主腰,上面用金线绣着精美的图腾。主腰贴合着姣好的身形,显露出的起伏,一片雪白。叶青盏瞧着,觉着好看,但脸倏然红起。来干正事的,怎么照起镜子了?叶青盏心中自觉有愧,低下了头,转过了身,撞到身后站着的少年。她不知道红衣少年郎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更不知道,在她入神地看向镜中的自己时,少年在一侧,目光始终随着她动。眼神是那样的贪婪又迷恋,仿佛看一眼,便少一眼。闻故抱住了她,指腹沿着她的腰线往上,轻捻、摩挲。指尖流连过的地方,一点又一点的酥麻勾连起来。叶青盏身子有些发颤,想要挣脱这突然的相拥。明澈适时背过了身,蝙蝠面具下的大圆眼数着窗外的月色。闻故沉声道:“就这样说。”他心口疼得要命,身上更是难受,需要怀中人的慰藉。幻域之中,他将中了恶诅的灾民的诅咒全部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体内的阴煞在短时之内吞没了大量的恶意,一时难以掌控,才致使了他的失控。幸而怀中的姑娘,在他满是痛楚与恶怨的识海中,毫无动摇地奔向了他。这于他来说,是从不敢奢想的恩泽。但闻故不敢向她言说。失控,意味着他灵识深处最不堪却也最直白的卑劣心思,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她的眼前。——想要引她为炉鼎的罪恶心思还未消泯;——想要拥有她,想让她完全的,只属于自己,这样的贪欲更胜一筹。这人抱她抱得实在是紧,叶青盏像是习惯了般,随意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虽然闻故成了幻境中的花孔雀苏,但身上熟悉的梅香还在,她喜欢,想多闻闻。叶青盏脸贴着闻故的胸膛,开始捋今日获知的幻境中的情况,跟她预料的并无很大出入。从紫鸢口中,叶青盏得知,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分为两拨,一类为财,遵着幕后金主的指令来灭无涯书院;一拨则受控于幕后金主,为了解药来卖命屠书院。这幕后金主,几人也认识,就是金员外,自诩金蝉的金霄。他的确和狐狸道士反目了。原因为何,叶青盏还未得知。但坏人反目成仇,如非作假戏,于他们而言,都是有利的。“闻故,你说,狐狸博士和这书院有什么关系,金县令为什么又非得屠了这书院呢?”闻故指腹在她光滑洁白的背上轻点着,回道:“去书院探。”话落,叶青盏离开了闻故的怀抱,抬眸看向他:“对哦,可以先探探书院有什么,金县令和狐狸的仇,总不至于要灭一个书院才能消吧。”明澈听到叶青盏所言,又非常懂事得转过了身,道:“我也想去。”今日看到“无涯”二字之时,他的心头便有些痛,看到那狐狸人时,却有种道不明的感觉、虽难以说清到底是何种感觉,但他很确定,这种感觉绝非红尘客栈其余几位关主对狐人怀着的恶意。啪——隔壁厢房传来的瓷器摔碎的响动声打断几人,叶青盏提起裙摆,将门将开一个缝儿,和明澈脑袋上下挨着去瞧。闻故指腹点破纸窗,观着。这间客栈和红尘客栈很是相似,是一间四方大院。他们在二楼东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北南西三方。厢房的门陆续都被打开了,一只又一只青肿的手,紧扒着门槛,露出的腕上,冒着的鲜血,汩汩而流。“救、救命……”天地一剑少年殇(三)今日以血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