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林内部,另一个战场。
格里夫的战斧带起一阵沉闷的风压,呼啸着劈向眼前队友的脖颈。
他胸中的怒火需要一个出口,这一斧灌注了他几乎全部的力量。然而,当斧刃与对方的武器接触时,预想中那足以震麻虎口的巨大反作用力并未传来。
“铛!”
声音听是真实的,火花也是真实的。但那触感却像砍在了一团空气上,虚浮、滑腻。
所有的力道都像泥牛入海般卸去,让他有一种挥拳打空的憋闷。
眼前这个“伊利丝”被他结结实实的一斧劈得倒飞出去,姿态却轻盈得像片没有重量的羽毛。
它在半空中一个翻滚,双脚悄无声息地落在几米外的晶壁上,短刀交叉,再次摆出进攻的姿态。
而在另一条岔路中,真正的伊利丝也正经历着同样的事。
她的攻击迅捷如电,每一个角度都刁钻致命,但眼前这个“格里夫”也不是等闲之辈,格挡精准,战斧总能以最经济的动作挡住她的刀锋,但那看似势大力沉的攻击,却是没有任何重量的。
她感觉不到对方手臂肌肉用力的紧张,也感觉不到武器碰撞时应有的反震,那感觉就像在和没有灵魂的影子共舞。
她的刀锋一次次地撕开“格里夫”的防御空隙,划过他的手臂、胸膛。但每一次,刀刃传来的感觉都像是切开了水雾,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也未曾带出半点鲜血。
伊利丝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动物化的副作用让她有些莫名的烦躁。
她再次沉下身子向前窜出,刀锋直刺“格里夫”的眼窝,而对方只是略微偏头,任由刀尖擦着他的脸颊划过,什么也没留下。
这种无视,比任何凶狠的反击都更让她感到恼火。
另一边的格里夫,在一次为了避开“伊利丝”刁钻的反击,不得不侧身撞向身旁的晶壁,哪知晶壁比它想的脆弱得多。
“哗啦——!”
一大片晶体被他撞得粉碎,周身一下就空出来了一小片。
就在晶体碎裂的瞬间,他眼前那个正准备再次扑来的“伊利丝”,身影猛地闪烁了一下,变得有些透明。
格里夫的动作一顿,果断察觉到了对手的异常表现。
他立刻明白了什么,不再理会那个再次凝实的镜像,而是调转战斧,用斧背疯狂地砸向周围那些光滑如镜的晶体壁,验证自己的猜想。另一边的伊利丝也在几次进攻,打碎了几片晶壁后,现了这个规律,她放弃了与“假格里夫”的缠斗,身形化作旋风,双刀舞动,将沿途所有突出的晶簇尽数斩断。
就在两人各自为战,砸得晶屑四溅时,又是一阵晶体碎裂声,穿透了晶林的重重反射,断断续续地传了进来。
格里夫的动作缓了一下,侧耳倾听。
“难道是入口那边也打起来了?”他皱起眉,手下的力道更重了,只想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
随着周围的晶体环境被大片地破坏,他们的对手——那些虚假的镜像,在不自然的闪烁中,最终化为在他们的眼皮下彻底消失了。
格里夫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环顾着这条被自己砸得一片狼藉的通道。在他面前,是一个稍显开阔的出口,看样子,他已经成功穿过晶林达到了另一侧。
与此同时,伊利丝从另一条路也踏入了这片区域。
两人相遇了。
还没完?!
刚刚的猜想是错的?!不是晶壁反射出的幻象?
相隔十余米,在看到对方的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再次举起了武器。
伊利丝的身体再次低伏,像一只准备扑击的捕食者,刀尖斜指地面。格里夫则将战斧横在胸前,肩膀绷的像块石头,准备再次应战。
周遭只有破碎晶体边缘偶尔滑落的细小碎屑,出的“沙沙”声。
还是伊利丝先动了。
只是身影一晃,直扑格里夫中路。格里夫则低吼一声,不闪不避,战斧自下而上猛地撩起,迎向那两道致命的寒光。
铛——!!!
这一次,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坚实的力道,顺着武器的碰撞,蛮横地传导至他们的手臂。格里夫被震得手臂麻,而伊利丝也被那巨大的力量逼得向后倒退了两步,靴子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浅浅的痕迹,才稳住身形。
这是刚才交战所不曾遇到的力量碰撞。
“……这家伙,?”,格里夫脑子里想,他手臂上的肌肉坟起,将战斧握得更紧。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伊利丝”不再是那个没有重量的影子,而是更危险、更逼真的,还会自我升级拥有对方技巧的怪物。
她能感觉到,自己虎口处传来的麻痹感是如此真实,这让她更加确信,眼前的“幻象”此刻已经拥有了足以致命的物理攻击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