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信中承认了自己的“鲁莽”和“无知”,表示愿意主动退让,希望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谈。
钱德利收到消息后显然很意外,但更多的是得意。他很快就回信约我当天下午在他的私人会所见面。
下午时分,我换上了一身素净的长袍,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独自前往钱德利的会所。
这里装修得富丽堂皇,到处都是从海外运来的昂贵摆设,充分展现了这个暴户的俗气品味。
钱德利坐在一张巨大的红木椅子上,肥胖的身躯几乎要将椅子撑爆。看到我进来,他故意没有起身,而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我。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少爷吗?怎么,想通了?”钱德利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脸上堆满了赔礼道歉的笑容“钱老板,之前是我太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您和渡边先生。我特地前来赔罪,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显然让钱德利非常受用。
他哈哈大笑起来,整个肚子都在颤抖“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非要等到死了人才知道害怕。年轻人啊,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接下来的谈判进行得异常顺利。
我主动提出将手中已经归顺的所有资产全部变现处理,价格甚至比市场价还要低三成。
钱德利起初还有些怀疑,但当我拿出所有的地契和文书,并且主动签署转让合同时,他彻底相信了我的诚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钱德利一边在合同上盖章,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道,“你小子总算开窍了。跟渡边先生作对,那是自寻死路!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签完合同后,我提出要请钱德利吃饭,以示诚意。
钱德利正在兴头上,自然一口答应。
我特地选择了城中最高档的酒楼,点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还特意叫来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妓女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钱德利已经喝得面红耳赤。
他搂着身边一个风韵犹存的妓女,肥胖的手在她高耸的胸脯上肆意揉捏着,嘴里出猪一般的哼哼声。
“钱老板真是厉害,”我举起酒杯,脸上还是那副谦卑的笑容,“能够搭上渡边先生这条线,实在是令人佩服。”
“那是当然!”钱德利得意地拍着胸脯,“渡边先生可是关东军的人,手眼通天!跟着他有肉吃,跟着你们这些土包子只能喝西北风!”
我连连点头称是,然后故作好奇地问道“钱老板,像渡边先生这样的大人物,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啊?我也想学学,万一以后有机会拜见,也好投其所好。”
钱德利哈哈大笑,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那个妓女被他摸得娇喘连连,脸上却还要强撑着笑容。
“渡边先生啊,”钱德利凑近我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女人,特别是中国女人。他说中国女人的皮肤最嫩,叫起来最好听。”
我的心中一动,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好奇的表情“哦?渡边先生还有这样的”雅兴“?”
“何止是”雅兴“!”钱德利的酒意更浓了,说话也开始没遮没拦,“他在自己的宅子里养了好几个中国女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美人。不过啊…”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不过什么?”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钱德利左右看了看,然后凑得更近“不过渡边先生有个毛病,就是太疑神疑鬼了。他最怕别人在他的食物里下毒,所以每顿饭都要让人试毒。而且啊,他还有个更大的弱点…”
钱德利的话让我心中一震,但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继续装出一副好奇又敬畏的样子。
这个消息比我预想的更有价值——如果渡边信雄真的有性功能障碍,那他平时的那些变态行为就更像是一种心理补偿。
“哦?还有这种事?”我装作震惊的样子,给钱德利又满上一杯酒,“钱老板真是见多识广,连这种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钱德利得意地笑了笑,那张肥胖的脸因为酒精而通红亮。
他的手还在那个妓女的胸脯上肆意揉捏着,女人配合地出娇媚的喘息声,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厌恶。
“这也是我的猜测啦,”钱德利压低声音,酒气熏天地说道,“你想想啊,渡边先生那么喜欢折磨女人,但从来没人见过他真的碰过哪个女人。就连他那个日本妻子,听说结婚这么多年也没有孩子。而且啊…”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我见过几次他跟他妻子在一起的场面。那个女人一开口,渡边先生立刻就蔫了,乖得像只小绵羊。你说奇怪不奇怪?一个在外面杀人如麻的恶魔,回到家里竟然怕老婆怕成那样。”
这个信息让我眼前一亮。
一个在外人面前凶残无比,但在妻子面前却畏畏缩缩的男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这就是渡边信雄的软肋所在。
我正想继续套话,忽然想起了那几个失踪的伙计。
虽然现在处境艰难,但我不能放弃他们。
于是我故作轻松地提起“对了钱老板,我那几个失踪的伙计……”
钱德利正埋头在妓女的胸脯间,听到我的话后抬起头,脸上带着醉醺醺的笑容“哟,没想到几个下人还值得你这么上心。本来吧,要是你再顽抗下去,我就准备每天在你那绸缎铺门口吊一具尸体,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平常,但话语中透露出的恶毒让我心中一寒。
“不过既然你现在这么识相,”钱德利大手一挥,显出一副慷慨的样子,“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那几个人还给你就是了,反正也用不着了。”
我心中一松,但随即又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不过啊,那几个人不在我手里,在渡边先生那里。你要想要回来,得去找他要。”
听到这话,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那几个伙计落在渡边信雄手里,以那个恶魔的手段,现在还能不能活着都很难说。
但这也给了我一个接近渡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