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疲惫感和困意,在这一刻也悄然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他起得太早了,精神一直高度集中,现在一放松,眼皮也开始打架。
他靠着床沿坐下,本想就这么守着她,让她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可床铺的柔软,房间的静谧,还有身边那让人安心的呼吸声。
都像催眠曲一样,不断拉扯着他的神经。
他的头,不知不觉地靠在了床垫上。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算了,就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这个念头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声音。
当陆川再次陷入沉睡时,他的身体因为惯性,缓缓滑倒。
最终,他躺在了白薇薇的身边,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拳的距离。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爬了进来。
在房间里投下一道温暖的光斑,照亮了床头柜上,那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卡通水杯。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一个世纪。
陆川的眼皮颤动了一下,意识从深沉的混沌中缓缓上浮。
有什么东西正注视着他。
那是一种轻柔的、不带任何压迫感,却又无法忽视的存在。
他费力地睁开眼。
一张放大的、清丽绝伦的脸庞,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撞入他的视野。
白薇薇侧躺着,单手支着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正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镀了一层浅金色。
“醒了?”
她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尾音微微上扬。
“……”
陆川的大脑宕机了三秒。
他睡着了?
他居然在她的床边……不,是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他想起自己靠着床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
他刚想问她什么时候醒的,白薇薇却抢先开了口,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哟,陆大少爷,不是不困吗?精神着呢?”
她学着他之前的语气,每一个字都带着促狭的笑意。
轰的一声,陆川感觉脸颊的温度在直线上升。
心虚,前所未有的心虚。
他几乎是弹坐起来,后背都绷紧了。
“那个……太困了,没忍住。”
他的声音干巴巴的,眼神飘忽,就是不敢和她对视。
白薇薇看着他这副样子,再也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