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公主说完径直向外走去,就在她即将踏出门口时,我忽然开口道:“殿下三年前有没有插手岭南的事?”
她脚下一听,缓缓侧身望向我,冷声道:“林大人,这话是什麽意思?”
其实从内心深处我并不认为让桓溪消失的人是清平公主,因为她出身高贵,性格高傲,从来不将人放在眼里,哪怕喜欢我,也是借着康平长公主的名义,自尊心驱使她不会将商贾的女儿放在眼中。
可万一呢?
从我在溪源县探查的消息,桓家的行踪被人刻意隐瞒,能有这麽大能耐又与我有关系的人并不多,清平公主就是最有嫌疑之一。
高中状元那年匆匆被任命前往北疆,皇上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对林家的愧疚,我无法拒绝这份愧疚,根本来不及与桓溪告辞,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长安,这一离开,三年时间过去了。
我对上她愈加愤怒的眸子,直言道:“桓家似乎遭了很大的变故,可所有人都对此讳莫如深。”
“所以你怀疑我?”清平公主又折返到我面前,昂着下巴怒道:“今日我来找你是因为你辜负了康平公主的好意,是因为你满身才华却自甘堕落的不忍,就算我对你有心思,我也会光明正大的把你夺过来,而不是用些下作的手段!”
听她这麽说,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我点点头,再次对她行礼道:“多谢殿下解惑。”
清平公主又冷冷的朝我看了一眼,转身离去了,她的身影消失後,阿娘推门进来了。
“殿下怎麽走了?脸色怎麽这麽难看?你又对殿下说什麽了?”阿娘看到我额上的鲜血,慌乱的大叫道:“这,这怎麽还流血了?”
我摆摆手,随後撑着头坐了下来,无奈道:“阿娘,我累了,以後再说吧。”
阿娘眯起眼睛道:“因为桓溪?”
我望向阿娘,郑重道:“我早就说过多次了,这辈子除了阿溪我谁都不会娶,不管她现在在哪里,我不会娶清平公主。”
阿娘擡起颤抖的手指着我,大叫道:“林瀚升,你听好了,你没有选择,就算为了林家也一定要娶殿下,难道你要为了个商贾女就放弃你的大好前程?”
“阿娘,谁都可以说这句话,独独你不可以啊,”我偏着头低声道:“当年是桓家给了我们一条生计啊,阿娘难道忘了吗?”
阿娘颤抖的向後退了几步,喃喃自语道:“疯了,疯了,阿升啊,你疯了。。。。。”
疯了就疯了吧,只要能找到桓溪,被他们当做疯子又如何?
我申请外调岭南的第二日,皇上在承乾宫召见了我。
“林爱卿,你可想好了?”他叹着气道:“朕一直记挂着林家,听清平说康平长公主也是如此,你是林家最出类拔萃的人才,留在长安任职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垂头道:“臣不过是平凡之辈,担不起皇上和康平长公主的厚爱。”
皇上笑笑,又道:“听清平说,你回了岭南,人找到了吗?”
我摇摇头:“臣自高中之日後远赴北疆,与她已经分别三年之久,音讯全无,人海茫茫,不是一时之功了。”
皇上又道:“既然爱卿想好了,朕就不挽留了,爱卿去岭南吧,不过若是朕需要爱卿了,爱卿还是要回长安。”
我怔了怔,没有想到皇上竟然答应了我的请求,毕竟皇上向来站在清平公主一侧。
“不过,林爱卿,有时天意难测,人死不能复生,这就是你们此生有缘无分,缘尽则散,强求不得。”
我走出承乾殿,皇上的话回荡在耳边,不知为何我心中一阵慌乱,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一闪令我遍体生寒。
正始三十六年五月初十,我离开长安去岭南任刺史。
这一路一边走我一边派人沿途打探桓家的消息,毫无意外一无所获,正在愁眉不展时,我竟然途中卷入了一桩凶案,凶手我认得,正是阿溪身边的丫鬟白芷,死者正是她的丈夫刘郎。